散。
如今安翰庭再来讨好勾搭,她便没了往日的坚定,半推半就地到了这般田地,虽说还没出什么实质的错漏,但她心里明白,事情的进展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已然全握在了安翰庭的手里。
她原本还未觉得,但昨日被安锦如撞破之后,才开始知道害怕,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怕东窗事发、怕身败名裂、怕自己会被徐氏活活打死……
安锦如看得出念巧的挣扎,并未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念巧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如今真是自寻死路,干脆双膝落地跪在安锦如面前道:“求大姑娘救我。”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安锦如嘴上说着人却没动,“我又没说要如何,姐姐何苦来的。”
念巧执意跪着,磕头道:“奴婢一时脂油迷了心窍,姑娘但凡念在平日相处融洽的份儿上,以后用得着奴婢的,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安锦如听了这话心下好笑,但面上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声道:“姐姐这话说得太重了,什么赴汤蹈火的,听着就怪吓人的。”
“我如今在家好吃好穿好住的,还能有什么求的,不过是希望能在母亲跟前多多尽孝,让母亲高兴罢了,姐姐只要好生伺候母亲,就是对我好了。”
念巧听到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继续表白,抬眼看见安锦如的神色,突然会意过来,点头道:“姑娘一片孝心,想来太太也是会高兴的,太太高兴我们下头的人也好做,岂不大家都好。”
“我就知道姐姐是个明白人。”安锦如见念巧明白过来,这才笑着将她拉起来,“如今头一等的大事,是要把赏花宴办好。”
念巧取来以往的旧历账本,查到去年赏花宴用了四十两银子,还道:“这只是后宅女眷们这边,前面老爷们热闹,还是另外支的银两。”
安锦如盘算道:“花木器具一应都是家里现成的,咱们要用的,一来是请帖,二来就是午饭和点心,说不得还要请一台小戏,再叫两个女先进来。”
“请帖的纸张奴婢已经从库里取了,还请姑娘过目,拿去给人写好送出去就是。”念巧办事果然老道,很多都想到安锦如的前头,立刻便省事不少。
“今日下帖,明日设宴,是不是有些太过紧促了?”安锦如之前就觉得有些不妥,但当着徐氏的面不好多说,此时对着念巧容易说话一些。
念巧闻言笑着说:“按说应该提前个三五日的,但是如今老太爷回京,跟姑娘私下说句不当说的话,连那些不怎么得宠的皇亲国戚都要巴着咱家,更何况是这些官宦人家的姑娘,别说是今日下帖明日赴宴,即便是早晨下帖上午赴宴,她们也得赶紧梳洗打扮了来呢!”
安锦如听了这话没有作声,心下却止不住地摇头。
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家里现在是如日中天,可越是这样,才越该谦卑低调,怎能反倒这样炫耀张扬。
念巧跟着徐氏,察言观色惯了,虽从安锦如脸上没看出什么端倪,但见她半晌都没说话,便觉得是心里不痛快的。
她又斟酌着解释道:“其实大部分人家都是中秋之前办赏花宴,咱家今年办得完了,太太想必也是怕再往后拖,天越发要冷了,反倒更加不好。”
安锦如微微点头,取出纸笔,斟酌着用词写了几句邀请的话,连着名单和花笺一并交给念巧,吩咐人写好送至各家。
念巧拿着东西出去,正好与杜妈妈打了个照面,脸上忍不住一白,赶紧垂头出去。
杜妈妈进入内室,低声道:“姑娘,老奴各处哨探了一下,虽不十分确定,但应该是大爷没错的。”
安锦如惊讶地看向杜妈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确认道:“妈妈说的是安翰庭?他今年虚岁不过十五,哪里能……”
“这话可怎么说……”杜妈妈面色为难,凑到安锦如耳边道,“大爷素来喜欢年长些的丫头,常有些动手动脚的事儿,屋里的丫头被太太卖了好几个,没想到如今胆子大了,手都伸到太太身边了。”
安锦如听罢,唇角慢慢勾起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手指轻叩桌面道:“如此一来,这件事倒是越发有趣起来了。”
杜妈妈从怀里掏出个双肚并口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