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刹车尾气卷一下。不用疑问,听动静也知是辆车停她身边。
这辆车每天都会扎进她的眼睛。玉雨春不知道它什么停在那儿,可总能看到它在那儿停着。其实她也没看过,没让自己往那儿看过,仿佛只用意识就可以看到它,知道它。但她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每时都有主人。
那上面,这些天里,从没有在她经过时下来人。
玉雨春不怕它,只暗暗加了些小心,不让表姐带康康出来玩,呆在家,关好门。她没避过。她暗自发狠,那混蛋要再敢来侵犯她,她就毫不犹豫地报警。
弱者总希望顾全,所以才给恶人可乘之机。玉雨春太晓得这点。她不做弱者她垂着头站起来,想走。不管这是不是那辆混蛋该死的车,她不准备去看她不愿看的,也不愿意给无所谓的人看她的泪痕。
“上车。”冷然的声音响起。
玉雨春一阵愤怒,转开的身体,猛一回,狠狠地踢到车身上。
痛到滞息,握了脚蹲下去。她匆忙中穿着凉拖下来,所有的脚趾头都露在了外面。用脚趾头对抗那生硬的车身,受伤的,是她自己。
肖峻恩只给了一嘴角冷笑。下车,掀了门,将她团着抱起来,放进去。玉雨春尚未全缓过气,还曲身攥着脚趾头,痛并恨得她没了挣扎的欲望,只想,找一刻与他同归与尽了。
肖峻恩上车,将她脑袋推到座背上,让弯成句号的身体伸展开半边。手握向她的脚腕。
玉雨春要避时已给他握住,硬拽了过去。先晃大脚趾,她丝丝叫几声。再晃第二个。又嘶了下。再晃第三个,已没了声音。他往下一扔,道:“没事。”
肖峻恩顺了安全带过来,给她系上。自己又系好。这次没倒车,缓缓拐弯后方向盘一划,又箭一样射出去。
汽车进了栋独体别墅。大门大院,车一路开进。停下。
“下。”肖峻恩说着先下车。等会儿不见动静,斜回眼看。玉雨春漠然坐车里不动。
他走过去,拽着胳膊往下下。玉雨春狠一挣,他却没攥得那么实,手腕一下挣脱,又狠摔到车的硬壳上。
“啊——”玉雨春比痛更痛是窝囊,气得流泪。
肖峻恩纵声大笑。
玉雨春只有使劲忍痛,再也不让掉泪。在这样成心看她笑话,以她疼痛为乐的冷心肠男人面前,最尊贵的自处方式就是狠,忍。
他也不再紧着拽她,看着别墅说:“我有点事,要离开这儿两天,两天后我回来,要在这儿看到你。你们都搬过来。”
搬你个大头鬼!好歹她一国家公务员,科级干部,让你不知个什么小子想怎么捉弄怎么捉弄?看样子是有点钱,有点钱就以为使唤得了玉雨春?
哼!玉雨春极其蔑视,脸上疼痛退去,又一幅冷态。
肖峻恩看看她,又道:“你不想搬来也可以。以后,我随叫你随到,半个小时之内到这儿来。不来……你最好别试。下来!”他又拽着下车。
玉雨春赖在里面就不出来,一手使劲握着中间的车挡。
她分明已经看到,那房子里有床在遥望,就是没床对这混蛋也无所谓。进那房子里,他不会只让她参观一下就出来。玉雨春可不是让这样的混蛋男人,为所欲为的女人!
肖峻恩懒得多下力气拉扯她,逼视:“你确定不下来?我可走了?顺便带着康康……叫康康吧?带那小家伙出去玩几天。”
他说着转身走。玉雨春气得咬牙,狠狠敲到汽笛上。长长一声嘶鸣。
玉雨春推开门下来。肖峻恩又转回来,挽了腰往里走。“你是觉得和我逗着好玩?还是以为我在哄你玩?你明明有软处,让我怎么捏就怎么捏,就该知趣,别费这些劲。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没好性子等你改变主意。”
玉雨春静看脸不说话。没感觉房里有人,可门给轻易推开。偌大的厅里空荡荡,干净的厉害。无人,无家具,无一丝杂尘。突兀的只剩下楼梯盘旋在那儿,正对着外门。他揽看她径自上楼。二楼往里拐,进一房,里面有床和另几样家具没关门,他胳膊一卷,将她束到怀正中,说:“这儿,还没住过人,只让商场随便送过几样家具来。我希望你来填满。先搬过来,再一样样买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