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镇是隐郡十六城邦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因为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常住居民,流动性是最大的。几乎来自整个大陆的逃亡者、通缉犯、政治避难者、难民等等才是这个城邦的主体。火花镇里的人很少走出火花镇的范围,因为这个城邦是被众神诅咒的一个城市,凡是因为各种逃难而生到此地的人们在火花镇都会得到神的庇护,而一旦走出这里,则将失去众神的庇佑,并且本该走向灭亡的命运将在城邦外延续。
最近的一年时间里,火花镇里的潇湘棋馆生意火爆,并不是因为潇湘棋馆老板碧目潇湘子的棋艺高超,而是因为棋馆里多了一个貌美如花多才多艺的少女,她的歌喉委婉动听如初晨的啼鸟她的琴技出神入化如同武神的宴音。
文霜轻,轻轻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流水一样的音符在她的手指间奏响,如玉的专注目光空灵不知道看着何处,尽管在台下数十的观众正在如醉如痴的欣赏,陡然,她的琴弦“崩”的一声断裂,她的脸色变了,很快的站起来身,对着台下从音乐的沉醉当中惊醒过来的观众们施了一个抱歉礼,急匆匆的退到了后场也就是棋馆的里面。
棋馆的老板碧目潇湘子听说是来自遥远的西方自由国度,好像是得罪了某些权贵才逃亡到了火花镇,他精通各种棋法,是远近闻名的棋法大师。此时他站了出来,连声对众人说对不起,轻小姐有点不舒服之类的。
距离文霜轻演奏的矮台最近的一排只有一个位置,只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端坐在那里,看他的表情好像还沉醉在刚刚文霜轻的音乐当中似的,“今日轻小姐的琴声多了些杀伐少了些惆怅,多了些柔情少了些思念,断,无法断,才是弦之基准。”
“火老如何说?”身后一个从清秀的短须中年人凑了过来。
“墨大少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吧?”老者头也不回,“世界已经变了,而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长得赶不上时间的脚步。老头儿也只知道听听曲,看看美女了,至于其他的,不想也罢。”
“火老真的会耐得住性子?轻小姐一个人当然人微言轻,不过,如果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站在火老的面前,火老还会这么说?”
“墨大少,那你呢?你觉得是重新洗牌的时候了吗?”
旁人很难听得懂他们两个人的交谈,但是貌似整个棋馆里的人都听懂了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佬级人物的对话,或摇头或点头。突然一个黑大个儿从他们当中站了起来,“诸位,听说天星阁刚刚出了一个新的盘口,赔率是1:5哟。”
“大老黑,什么盘口啊?”
“嘿嘿,出云城楼西风出关了。新的盘口是赌楼西风是否要席卷十六郡,庄家押的是楼西风三年之内成为新的哥舒遨游。”
“老头儿我押楼西风。”
“既然火老都这么说了,我也跟风吧,押楼西风。”
“啊,连墨大少都跟了,我们也跟吧。”
下赌向来都是火花镇中人的一大嗜好,他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预测大陆的走势,同时运用自己手里在外界的资源来影响大陆,从而证明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已经隔绝于世了。
当然了,有赌庄家这一边的,就有赌闲家的一边,而且人数要远超过了火老和墨大少两个人为代表的那一边。
叫火老的那个老头儿回头和墨大少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刚刚文霜轻走去的那后面,仿佛层层叠叠的墙壁和房屋阻挡不住他们的专注的目光。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文霜轻很不安,两只手紧张的搓在一起,朱唇还不断的咬着自己的衣角,全然没有了她在表演时的那种“冷淡如霜,飘渺云轻”的状态,那如玉赛冰的俏脸上飞起一片嫣红,呼吸明显的急促,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重要的人物出现,通常女人生命中重要的人都是男人。
文霜轻身旁的空气一阵的扭曲,楼西风从里面钻了出来。文霜轻轻叫了一声,似乎是想要扑过来,但是马上就止住的短暂之后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撞到了楼西风的怀抱里,只是楼西风的怀抱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孩。
“啊,哥,你究竟来看我了……你抱的是谁?”早就知道楼西风的身边甚至是怀抱里不可能少了女人,但是文霜轻还是有些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