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自由自在的。
他才敢笑,才敢放开鼻子,呼吸新鲜的空气。
回到小院之中,桐子靖叫来桐展,吩咐道,“去王家村告诉姐姐,就说怪医已经回来了,去了天香的简家,明天便会离开天香郡。”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这怪老头多次去看过他,这三四年来陪他的时间比那个人多多了。
他以为自己是痴傻,常常会对自己自言自语。
是以,桐子靖自然知道,他说明天离开天香,今天是一定会去简家和简老太君告辞的。
**
春日的天气说变就变,院中人见主子回来对视几眼四散开去,屋外便是乌云密布,接着雷声轰轰,然后是雨落如注。
屋内巨烛高照,初一吩咐明月舀了热水来便打发她出去关了门,开始为陌千雪检查伤口。
十五拿了伤药来在一边抺着泪打下手。
初一拿剪刀把衣服剪开,入目的便是一片艳红,十五不忍去看,只是举烛帮初一照亮伤处,把头侧到一边问道,“小姐怎么样?”
初一小心的把那一片艳红仔细的清理干净,发现那伤处只是一道半指长的细线,并不在要害之处,而且已经不再流血,心中紧崩的神经松了一松,但还是神色凝重的又把手指搭在伤处的动脉处感应。
习武之人,对外伤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常识,感应到那动脉之处虽弱,却无异变,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对一边紧张着的十五说道。
“还好,姑爷见小姐扑了过去,把剑偏了偏,又把力道收了回去,这才没有刺到要害之处。小姐受的只是些皮肉伤而已,姑爷又做了紧急处理,当时就止了血,养个几天应该就会好的。”
十五有些不放心,“那当时小姐怎么会疼得昏了过去。”
初一默了片刻,心中想的是小姐大概是被吓昏的,口中却幽幽道,“大概……是小姐体弱,从未受过伤,所以才会对疼痛那么敏感吧。”
别说这初一还真是没有猜错,陌千雪还真就是精神高度紧张,把自己给吓昏的。
她只知道胸口一疼,便以为是刺到了心脏,见一下子流了那么多的血,胸口又是好疼好疼,想这古代医术落后,一剑便中了心脏,一定是没有办法治。又急又后怕,所以才昏了。
十五没有初一想得多,接口道,“哦,也是。小姐身娇体贵,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
“伤口倒是没大事,养几天就会好……”初一有些忧郁,“可是……我们手边没有好的伤药,怕是会留疤啊……”
哪家贵女的身上不是光洁无比,若真是有了疤,日后遭了姑爷的嫌弃可怎么好。
“没事的。”十五听着小姐没事,已经是破涕为笑,把烛火放在一边的台子上,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初一手中道,“用这个吧。”
“凝碧膏?这个你一直带在身上?”初一接过瓷瓶,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凝碧膏可是贡品,整个天齐也没两瓶,是夫人留下的,用来治伤最好,敷上后不但伤口好得快,伤好以后连疤都不会留。
“嗯,夫人说怕小姐磕着碰着留了疤不好看,所以只要出门,我便将它带在身上。”
说她粗心,其实某些时候她的心比谁都细。
为陌千雪处理好了伤口,两婢又把那剪坏了的衣服脱了下来,准备用热水把陌千雪的身子擦一遍。
擦到那臂处的那抺朱砂,初一的手顿了顿,看了看一边拎着帕子的十五一脸的单纯,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她是越来越不懂小姐的所作所为了。
按说小姐和姑爷成婚都已有半年多了,每日里同床夫枕,怎么可能还是完壁。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是小姐不愿,还想回头再去找尘公子?
只想起小姐每次看姑爷的眼神,她自己便摇了摇头。
小姐对姑爷之间的那股情意,从心底发出,从来就没有丝毫的隐藏,姑爷对小姐那也是好得没话说。
可是,她脑子里又想起小姐刚刚义无反顾的为尘公子挡了剑,再想起从前小姐和尘公子之间的点点滴滴,她又糊涂了。
“十五,姑爷和尘公子之间,你觉得哪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