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傲剑只好半眯着眼,目光尽量往眼角方向游移。
再过了一会,吹到身上的凉风似乎越来越大,姬傲剑只觉得身体好像在一晃一晃。
不对啊,连四个家丁都推不动我,这点小风焉能使我摇晃?
姬傲剑不由自主地去想:自己虽然在高台上站桩极稳,但这木头搭出来的高台能有多结实,不随风晃动才怪呢。
不是我不稳,实在是这高台本身不稳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姬傲剑觉得这木台的晃动越来越厉害,忽然间头上一轻,那一片青天已经塌了下去。
如果是在平地站桩,姬傲剑只要一伸手就能捞住青碗。但此刻他身在高台,觉得全身都在摇晃,哪敢随意乱动。
于是青天只能从十丈高台上坠地,摔得粉碎。
姬小苏很惆怅地叹息,“兄长,天塌了。”
路小寻也很兴奋地喊道,“少爷,天塌了。”
姬傲剑脸色抽搐:你们两个这么满足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兄长,”姬小苏爬上高台,在他脚下又递上来一碗水,“别再摔了,这碗很贵的。”
姬傲剑无语俯身,把这碗水接了过来,默默地放在头顶。
在这之后,他觉得自己随风轻晃,感觉已经麻木了。等到姬小苏告诉他可以下来的时候,他因为脚下已经站得发麻,提步的时候直接一脚踏空,从梯台上滚了下去。
这一刻,姬傲剑反而心思清明,刚滚落半圈,看准了木台的梯阶,顺手一抓就稳住了身形,然后慢慢爬下。
只是头顶第二只青碗随着这一次失足,自然也保不住了。
姬小苏见他下来后面色发白,“兄长,你觉得这浮云桩练神的效果怎样?”
姬傲剑叹道,“我觉得比第一天站桩耗损的心神还多。”
姬小苏道,“兄长,你现在练浮云桩是劳神,等习惯了,练浮云桩就是养神了。”
姬傲剑惊奇了,“还有这回事?”
姬小苏道,“当你在高台上站稳心神,再不会担忧失足坠落。那时就会发现,眼前是青天丽日,身畔是浮云缭绕,耳边有清风拂面,脚下更是展开一幅江南田园风光,极目四顾,此情此景,怎不叫人心旷神怡?”
姬傲剑叹服,“你说的果然有道理。”
姬小苏又道,“日后你如果和敌人在悬崖绝壁,或是城墙高楼上交手,你练过浮云桩,心平气和,进退自如;对手战战兢兢,缩手缩脚。一个如履平地,一个如履薄冰,你要赢他简直是太容易了。”
到了第二日练浮云桩,姬傲剑心中已经不再有多少畏惧。
昨天他虽然最后不慎从台顶摔下去,却也了解到以自己的身手,能够轻松抓住木梯,不至出事。
他心里有了底气,那高台的晃动感觉好像比前一日也小得多了,甚至还觉得晃动感慢慢产生了一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真在轻飘飘的云团之中,立于浮云之中站桩。
今日放下了担忧,静心在高台上观赏美景,果然觉得这阳春时节的浮云丽日,分外可爱。
姬傲剑的目光从天青山庄向外望去,四周农田连成一片,青色的麦浪起伏,翻腾成一片青绿的海洋,散发着即将成熟的味道。
不禁赞叹道,“这田园风光真是美不胜收。”
姬小苏爬上高台,来到他的脚下,指着脚下的田地说道,“兄长,你在这高台上所能望到的农田,都是我们天青山庄的。”
“什么?”姬傲剑心中一跳,再去看田野,产生了更加满足的感觉,“我家还真是地主大户。”
“父亲当年立这九丈九尺九寸高台练桩的时候,就计划将所看到的田地都买入庄下。”姬傲剑道,“这是为了让后人在练功的时候,看到这些田地就想到要奋发图强,保住家产。”
姬傲剑无语,“……他老人家果然是深谋远虑。”
他不知怎地想起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句诗,又起了个念头,“如果他把高台建得再高上一倍,那岂不是要买下更多的田地,我姬家的家产也就更加丰厚了。”
姬小苏提醒,“兄长,九丈九尺九寸的高度,已经是世间建筑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