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热切的目光迎上那对满是犹疑的眼,“你说呢?”
她却移开了视线,“爱情对你而言,是什么?”她问。
这一次他却彻底被问住了。爱情对他而言,是什么呢?他活了三十年,却似乎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有过那么多的女朋友,究竟爱过几个女人?似乎每一次都来势汹汹却又去也匆匆。而现在的他竟完全想不起那些曾经“爱”过的女人的脸。
曾岚见他没有回答,又转过脸来看着他,然后道:“莫啸白,爱情于我而言是一件发生概率极低又不合符逻辑的事情。所以我从不强求。我理想的婚姻里有相濡以沫,但那更近乎亲情。”
他皱起眉,迟疑着,“所以呢?你想说的是什么?”
她淡淡的说:“所以我想说是,我并不介意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我们只要尽心尽力把这段婚姻维持好就够了。”
他怀疑他听错了。她竟然说,她不介意他爱不爱她。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人?他觉得心底有个地方被撕裂了一样。
她是认真的,那么认真。她只想把婚姻当成一个实验进行下去,仅此而已。所以他依然只是一个实验品。
作者有话要说:
晴天霹雳,某人心碎了快撒花安慰一下
第26章 第一课
其实曾岚并没有要刻意说什么伤人的话。她只是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也是她坚持了多年的观点。可是当她看到他听完那一句话的眼神时,忽然有些后悔。因为她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明确刻骨的伤。然后就有些看不清了,看不清他心中的所想,也看不清自己。
“曾岚,你为什么那么抗拒爱情?”季姝问。
抗拒,原来她这种叫做抗拒爱情?“我只是不想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上面。”
“爱情虚无缥缈吗?曾岚,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个大千世界,人间烟火,沧海桑田,有哪一个人没经历过爱情,又有哪一个人不向往爱情。为什么那些狗血俗套的童话故事有那么多人爱看,因为它们都在歌颂爱情。”
“人们歌颂它,向往它,不就是因为得不到吗?”
“得不到就是因为它珍贵啊,曾岚,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时候你身上总带着一种反社会的情绪。想要有个人爱你一点都不可耻,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期待他爱上我,然后六个月之后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理解你的顾虑,期待莫啸白对你长情确实有风险。连杨缪都能出轨,更何况他这个劣迹斑斑的妖孽。”
听到杨缪,她心中忽然一阵刺痛。目光陡然一滞。
季姝又何其聪明,一眼就看出她情绪的变化,“所以说到底,你不过是在逞强。曾岚,你是被杨缪伤到了,所以不敢再对莫啸白赋予期待。我说的对吗?曾岚,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对杨缪只是革命感情,没想到,原来你爱过他。”
她被季姝的话说的心中一动。原来她爱过杨缪?心中有一万个反对的声音,可她还是沉默着承认了。
“我真不知道是该替你高兴还是该担心。我以前一直担心你根本就不会爱上别人,现在这个顾虑打消了,可我又担心你被那个渣男伤过一次就彻底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了。”
她垂下眼睛,苦笑道:“别把我说的跟个苦大仇深的弃妇一样行吗?我现在过得很好,婚姻生活也很顺利。”
“曾岚,乐观是好事,但婚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季姝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季姝的最后一句话一直留在她脑子里,回家的一路都在想,却仍是有些迷惑。她想不明白的是婚姻的含义。用最粗俗浅显的话说,婚姻就是一男一女两人搭伙过日子。在法律与道德层面,婚姻是对一对男女关系的一种保障,权利义务的协调配合。从社会学人伦角度而言,婚姻象征着普通人作为社会基本一员对于社会群体意识的一种服从。而对于她,抛开了社会风俗,法律道德,人伦观念,婚姻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回到家门口,拿出钥匙,走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她顺着味道走过去,完全愣住。厨房里一个高大笔挺的男人背影,有条不紊的正在切菜,炉子上炖着砂锅,翻滚着令人垂涎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