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愤怒、忧虑的面孔,邓季张张嘴,才发现任何为自己辩白的话语都找不到。
难道真能一意孤行,让麾下离心离德,最后众叛而去?
且便是灭了曹操又如何?吕布虽不足为惧,然无论是袁绍南下还是刘备西进,亦都不是什么好结果,自家恐惧曹操,就一定胜得过他们?
“诸位勿忧,是我胡言!”不过一会儿时间,邓季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兴奋消散得一干二净,改由失望占满全身,他只能死死抑制住情感,将那一丝野心又埋回灵魂最底处,转变回来,笑问道:“方才论到何处?”
话题又迅速回到是否要出兵出粮援助曹孟德的议论上来,大家都只将先前妄语当作主公一时失常。
认真听到最后,总结众人之意,邓季道:“既要得利,当以大利为先!明日答复董昭,曹操愿与我盟好,可也!然河南新入难民者甚众,粮亦有不足处,军粮只能助其万石;吕布逆贼可恨,河南亦愿讨之,当出兵关东,两家合力破贼!待来岁开春,我便当遣一军出汜水关,然曹操所应亦不可忘,兖、豫之泰山与汝南黄巾,我军当取之以实河内人口!”
邓季定下基调,徐晃、太史慈等又争出征人选,邓季挥手道:“荡寇多有疲乏,无需再换防,此次便由虎牙往兖州,助曹军灭吕布!”
得听此语,虎牙四校尉皆雀跃,面有喜色,荡寇军将领们则黯然不已,独车黍道:“既如此,车黍愿去职为卒兵,随虎牙军东出,往讨吕布!”
吕布还真是车黍的魔障了,邓季只得又道:“许你领麾下一曲之人马,暂归虎牙军节制,余者不许再有此言!”
比不上车黍资历,曹性被他抢先,想到吕布又是自家旧主,强争着去亦不好,便作罢;韩浩则并不将个人荣辱看得太重,既然主公令自己守河内,尽忠就是,便都无语。只邓贤新到,正需功勋以服众,不得往略有些失望。
出军之事定下,先前一直不得插言的贾逵、杨立等县令才与河内太守杜畿将近日地方政事一件件禀上,有的只是说过便罢,有的则需要邓季、田丰定夺。
待终于结束议事,众人散去,邓季沮丧着往后院行去时,田丰赶上,问道:“车黍独痴于吕奉先、慕安亦只痴曹孟德,何故?”
邓季答不出来,无言以对,田丰乃道:“你虽有爱名士成痴之名,然边让、朱隽皆名满天下,却并不好之!吾与太史慈、徐晃、张辽、赵云辈,你却尽喜于名不显时!非吾自夸,自认亦有得几分见识,其余子义等,亦多有干才!”
“观前者种种,可见你虽不学无术,未逢亦知能者之名,可称得有奇能也!”田丰眯着双眼,继续道:“然曹操之能,使慕安惧之如此乎?”
毕竟相处这么久,田丰能看出一二也不奇怪,邓季轻轻点头,又苦笑道:“曹操实乃枭雄人杰,其帐下能人辈出,今日之董昭尚不过寻常,我等便不出兵相援,吕布亦非其敌手。待他脱今日之困,恐关东再难寻敌手!”
田丰闻言,忽悠然而笑语道:“你我师徒,既忧曹操日后势大难敌,先前何不如实相告?”
见邓季迷惘,他又笑道:“既你忧心曹操坐大,何不密令太史子义,虎牙军东出汜水关,当大张旗鼓,于兖州夺郡县物资,招泰山、汝南贼寇,然响应曹军便可,却不与吕布轻起战端。若曹军相邀助战时,阳应之,阴违之!卒兵只游走于战圈之外,待得两军力疲,方突入取吕布之众,一战胜之,曹操欲要降众,便先挑过卒兵再与他,亦不违与董昭之语!实己而弱彼,其便得兖州之地,无数年之功勿想得大治!吾等只将养生息,待得卒兵者众,来日未必不可与之争锋!”
邓季微张着嘴,看着自己的良师,良久方改欢颜道:“此非君子所为,实难信出自田师之口!”
没料到这时候被弟子取笑,田丰有些哭笑不得,面上微微发赤,嗔怒道:“做人故当方正,然此军国之事,岂能无诈?且近墨者黑,随贼日久,吾便也学得些恶习!”
说完,师徒俩俱大笑。
许久后,邓季才又道:“子义亦为正人,其当流芳后世,恶名不可由他所背!田师计甚善,我当领虎牙军亲征吕布!”
田丰点头,又嘱咐道:“你今已不同往昔,一身安危系两郡百姓生死,临阵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