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他一番后,策马先奔入场中去。
典韦冷哼一声,爱抚一番枣红马,亦随后跟上,看他这般作态,倒有些似心怯,李催、杨奉已渐宽心开。
先前太史慈战张铜,两合便了事,接着将台上又耽误了好一会功夫,四下围着观看的军士们正难耐,嗡嗡议论声不停,见两骑终于入场对敌,才又都欢呼起来。
徐晃在校场西,胯下一匹大黄马,单臂持丈六漆黑大斧,当风立定;典韦位东,骑三岁枣红宝驹,双手大铁戟重八十斤!
此正当午时,初春艳阳从头顶照射下来,只让人觉得暖洋洋的,身上并无炎热之感。
“驾!”
双手执武器,交战时便不能再去控制缰绳,典韦一夹马腹,枣红马通灵,“哧溜”一声响鼻打过,迎对方便冲了过去。
几乎同时,那边徐晃亦驾马冲过来。
两马如风般急速靠近,徐晃斧长,当先劈来,典韦挥双戟迎上,戟斧相交,便是“当”一声大响。
斧口嘣缺、戟枝弯曲!
战马未停蹄,一击之后,已交错过马身,徐晃未回头,长斧在半空中轮过一圈,疾往后甩来,所向乃是典韦后脑,虽有头盔遮掩,然若被这般重斧击中,也抵不得甚事!
脑后风声大作,典韦弯腰急俯身马背,斧头从头盔上滑过,一击抡空!
勇卒惊叫与西凉众喝彩声这时才震天般响起!
战马交错过,勒转时,两人都已收回早前那份轻视。
不再打马疾冲,待再次靠近,长斧大开大合,迎头猛砍重劈:双戟左右配合,沉挡侧击!
“当!”“当!”“当!”
两人俱为力量惊人之辈,斧劈戟迎你来我往,片刻间,已互不相让有了十数次交击,场中金属碰撞声响得不断,交手不过两刻时间,徐晃大斧口卷刃与嘣口,典韦双戟月牙枝断落,戟杆上密布数条切口!
皆为武艺精熟之辈,出手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除器械对磕之外,为避开杀招,两人在马上闪避腾挪亦多!
大斧、长戟皆沉!皆快!皆准!皆狠!
好一番争斗!
太史慈在旁心血澎湃,只恨上场的不是自家
只是这般势均力敌的搏斗,叫两人如何能收力?稍有不慎,便是身死之局!
对正争斗的两人来说,身子随时都在对方器械强攻之下,每一刻都万分惊险,观战者已忘了呼喊,胆小的屏声静气,只怕声音惊扰到他俩。
未料到二人相斗场面会如此惊险刺激,台上诸人也被惊得莫名!
就在自家军中,为何不得知杨奉有如此悍将?
黑山贼出身的小小睢阳令,帐下亦不缺虎狼之士,比太师飞熊军中最骁勇者亦不逊色!
徐晃声名不显,之前牛辅、李催、郭汜等并不如何重视,可看到这场厮杀下来,再没人认为他不值那匹良驹宝马!
毒士贾文和惊讶之余,又眯眼瞄过邓季,他以前识得这徐晃么?又或是别具慧眼识人?
牛辅欲索典韦而不得,徐晃这般悍勇,天下难得,正堪留军中使用,焉能被他挖走?
邓季此时却正自懊恼不及,典韦已是自家属下,自不需说,徐晃却是明星般存在,再这般恶斗下去,无论谁有个闪失,都要让他后悔心疼死!
场中两人身上全都大汗淋漓,只是单轮力气,却是典韦更胜一筹,硬拼数十记下来,徐晃虎口开裂,臂上发麻,再对碰过一记,忙换手去持斧。
“左右军士,速去止斗!”
贾诩立起高喊一声,又回头道:“杨都尉,邓县令,此二人俱乃世间悍将,若因私斗损伤,岂非大憾事?以吾之见,此战打和如何?”
牛辅都得给其几分面子,杨奉自不敢相违,忙点头应下。邓季却是大恨,这都已派人去制止了还假惺惺问甚?他也看出徐晃力有不支,只是算计不足,竟忘了若徐晃露出本事来,便最终典韦得胜,这位毒士也定不会再让自家挖走他。
事已至此,邓季也无法,只得苦声答道:“文和先生所言有理,季敢不从命?”
“哈哈,今日得见两虎相争!。”贾诩出头,牛辅亦开口做好人道:“快哉!待回府,皆有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