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栋定睛一看,闯进来一个手里捏着一把拴着红绳子钥匙的**岁的小女孩儿。
“露露,你怎么回来啦?”唐丽霞带着些许不安和慌张,急忙站起来,关心地问道。
“我弟弟讨厌,老是哭、哭,吵得我头都要炸了。”露露说完,跑到客厅北面的窗户前,猛地一下推开铝合金窗扇,一股寒气随之窜了进来,她全然不顾,伸出手去使劲摆了摆,喊了句“爸爸再见”,接着把窗扇又重新拉上了。
“露露,快喊叔叔。”唐丽霞一脸僵硬的笑容,动员女儿向客人打招呼。
“叔叔?我还以为是个爷爷呢。”露露不屑一顾地回答。
“露露真逗,我有那么老吗?”韩家栋哈哈大笑。正是露露的回来,才让他一晚上的拘谨感突然一扫而光了。
“不懂事儿,自己玩去吧。”
露露的确很不给当妈的长面子,她变本加厉,两只大眼一瞪,小鼻子一皱,鲜红的舌头一伸,对着有可能来她家企图占山为王的危险分子就是长长地一声“咦——”,然后从茶几上摸起电视遥控器,一屁股蹾在沙发中间,开始胡乱调台。
韩家栋主动跟待搭不理的露露说了几句话后,起身对唐丽霞说道:“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还早着呢,再坐一会吧。这孩子,没点礼貌,让你见笑了。”
“挺可爱的!小孩子家,都这样!”
见韩家栋执意要走,唐丽霞便主动去把他的羽绒服从衣帽架上拿了下来。韩家栋迎上去,接过衣服穿在身上。送他出了门,等他一回过身来说“再见”,唐丽霞不由自主地伸手给他拽了拽衣襟……
对自己的优柔寡断,唐丽霞越想越生气。她这时候连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啊?”
“我没少琢磨了,实在想不出还有更好的办法来。”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唐丽霞的这句话可是公私兼顾。
马亮在他隔壁办公室里听到这边动静不小,很不放心,便跑了过来。听明白了唐丽霞情绪激动的原因,他的心情立时变得十分复杂起来:既舍不得韩家栋离去,还又暗自窃喜。因为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他尝到了“老虎不在家,猴子成大王”的甜头,明白了“月亮落下了,星星才发光”的道理,感受到了唐丽霞的似水柔情——虽然只是少得很可怜的一点点。
“唐厂长,你沉住气,韩厂长也有他的难处,咱要设身处地地替他想想。你放心,有韩厂长开创的大好局面,我们一定会把大红鹰纸箱厂办得越来越红火。”马亮诚恳地说道。
可是,马亮把话说完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未免太急不可待,用意也太明显了。虽然覆水难收,可他还想做些补救:“哦,我的意思是说,韩厂长最好能留下,可是、可是——”可惜没有了下文。
面对自己眼看鸡飞蛋打,人“才”两空,唐丽霞退而求其次,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家栋,我的心情你肯定能理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回去把她娘俩接来,我把房子让给你们住,我和孩子去另找地方。我会拿着她当亲妹妹来看待的;我说到做到。”
马亮见唐丽霞提出了一个皆大欢喜的折中方案,终于找到了表白的大好机会,便不失时机地表了态:“我看这个办法好,非常可行,值得考虑,韩厂长,你一定不要拒绝。”
“小马,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和天秀之间非常复杂,并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唐丽霞见韩家栋“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遂悲愤交加:“你把我们撂在这里,就这么忍心呀?还有好几十口人等着吃饭呢!”
“你要有信心。你从前没有搞过管理,乍一接触肯定觉得无从下手。通过这段时间来看,你是块当老板的材料。有小马他们几个帮忙,咱这厂子肯定越办越好。”
“你甭给我戴高帽子,甭在这里给我灌**汤。愿走你就走,离了谁地球照样转!”唐丽霞说完拂袖而去,出门时“砰”地一声把门关得山响。
“韩哥,你可别生气。女人就是女人,即使当了联合国的头,她还是个女人。”听马亮的口气,他已经完全具备了可以代表刚离开的那女人向他道歉的资格。
“小马,你错了,我不光不生气,反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