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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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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节(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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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写错了一个信封,有啥大不了的?谁像你,写封信竟然打了十二次草稿。”胡安被胡岱揭了疮疤,气急败坏地走到里间屋的门口,红着脸,怒目圆睁,极力争辩道。

    韩家栋看着小哥俩互不服气,互相攻讦,便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问道:“恁俩都不要再争了,我看恁两个各有各的长处。我还有个问题——”

    胡岱和胡安一听,都巴不得这个问题出在对方的身上,并且非同小可,越严重越好。胡岱点头哈腰,抢先问道:“啥问题?”

    “恁俩谁去发的信,咋忘了把信封口给糊上?”

    胡安首先幸灾乐祸地说道:“狗子,是俺家的狗叼到学校发走的。”

    “没糊上,不可能吧?”胡岱正坐在床沿上,在得到韩家栋的肯定后,一下跳到地上,右手握成拳头,猛地一下砸在左手掌上,又大呼小叫:“俺的班主任真是糊涂虫!我那天向他借糨糊,他把信接过去往袄兜里一揣,说不用我管了。真是‘指望着烂鞋扎脚’。老舅,那信瓤还在里面吗?”

    胡安好像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获得了大赦,而自己的死对头则被绑赴了刑场,他对胡岱嘲讽的话音里,既饱含得意,还充满辣味,悠扬舒缓,从里间屋里袅袅传出:“笨猪!要是信瓤丢了,咱舅咋知道你胡诌了啥。呸,还天天自比诸葛呢!”

    被胡安一顿嘲笑,胡岱好不羞愧,挠着头皮自言自语道:“这事儿忒大了,我一时急懵了,让老舅见笑了。”

    他爷儿仨正在这里有说有笑,胡大年终于回来了。胡大年后面还跟着手里拿着两瓶豆豉的吴大嘴。他俩叽叽咕咕地刚进门,韩翠芝怀里抱着一抱东西,也随后回到家里。胡大年一向老实巴脚,情知因为他对形势判断有误并自作主张,才把韩家栋从省城大老远诓了回来,巴不得吴大嘴替他出谋划策,拿出一个可行的弥补办法。他很后悔不该让胡岱写信时加上“尤其是俺爹坚决这样认为”,但又暗自庆幸让胡岱加上了“俺四姨夫也是这个意思”(好像有了这句话,他的责任也就顺理成章地减轻一半啦)。他一直在苗家苦等,直到把外出送豆豉的吴大嘴等回来。而吴大嘴听说蓝天秀并没有丁点破镜重圆的意思,同样是“洋鬼子看戏——傻了眼”。

    胡岱把袖子一挽,洗了洗手,自告奋勇给韩翠芝打起了下手,开始张罗饭菜。而胡安则雷打不动,继续在里间屋里微微发红的小功率灯炮的照耀下认真学习,对胡岱吆喝他去拉风箱权当耳旁风,根本不理不睬。

    韩家栋、吴大嘴和胡大年围着大桌子,仿佛几个运筹帷幄的前敌总指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研究着蓝天秀这座堡垒的火力部署,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下手才能攻破。听说蓝天秀连韩家栋去林家庄落户的想法也不同意,吴大嘴皱了皱眉,耸了耸肩,斩钉截铁地说道:“哥,大姐夫,让我看,这中间必有隐情,肯定还有咱不清楚的道道。”

    “我也早犯了疑忌,可就是没理出个头绪来。”韩家栋认同了吴大嘴的看法。

    “我看也是。”胡大年学会了谨言慎行。

    “哥,俺嫂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你先趁住气,‘火急了吃糊饭’,咱一步步地来。我抽空再前去仔细打探打探,看看俺嫂子到底为啥这么糊涂。”

    “我看也是。”胡大年随声附和道。

    “明天我就回省城;把哪里的事情处理完,我就接着回来。”韩家栋接着把准备回来开办砖厂的想法说了一遍。

    “我看可以。”

    “我看也行。”胡大年继续附和道。

    饭菜很快准备停当了。

    等大家酒足饭饱之后,胡安跟着吴大嘴去苗家借宿,而韩家栋则和胡岱去西堂屋里睡觉。

    毕竟马不停蹄奔波了一天,加上有几两白酒垫肚,韩家栋刚钻进冰凉的被窝里,和胡岱说了还没有几句话,就很快进入了梦乡。他又梦见自己身轻如云,慢慢地飘过了莲花山,飘进了蓝天秀的家里。当他看清躺在床上的蓝天秀身边还躺着一个林建军的时候,他突然吓醒了,并“忽”地坐了起来。

    胡岱刚刚睡着,被一下子惊醒,急忙问道:“老舅,您咋啦?”

    “我做了个怪梦,梦见林建军又活了。”韩家栋有些尴尬,重新钻进了被窝。

    “老舅,您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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