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说,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看着站在对面的陶永祥,曾宪桥谆谆教导道。
“我现在都急上火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喝茶啊。”陶永祥一副苦瓜脸,眉头深深蹙在一起,显得很是憔悴。
“就因为这样,才要喝喝茶,去去火。”曾宪桥不紧不慢的说道。
曾宪桥之所以能够这么稳得住,是有原因的,因为视野网的曝光文章里面根本就没有提及他。应该说,文章里面除了陶永祥的名字之外,谁也没有提及,用的是一个总称呼,云紫县委县政府。而他曾宪桥目前已经从云紫县跳出来了,那边的事情和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
另一方面,曾宪桥稳得住,是因为他还知道一个消息,有人已经在全力进行灭火了。只要舆论上的火情灭下去,那就麻烦不大,出事也会控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
“曾专员,你可要帮帮我啊,那篇文章里面指名道姓的提到我啊。”陶永祥哀求道。
“你无非就是克扣了一些工程款,你就把那些款项给人家补齐就是了嘛。这样就算有事,也最多是个处分。”曾宪桥轻飘飘的说道。
“曾专员,那么多钱,我拿什么去补啊,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千万呢,公司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那些钱全部都给花出去了。”
陶永祥其实最担心的并不是那几千万的资金,那些金额虽然庞大,可是都上缴给县里了,他说得清楚,虽然不合规矩,那也还不至于进监狱。让陶永祥真正害怕的是,那些账目中有些是说不清楚的,例如被他挪用来孝敬给曾宪桥的,就没办法说清楚。这可是贪污公款的犯罪。
“花出去了也是花在县里面,难道这点问题你处理不了?”曾宪桥眼睛里透出一道寒光射向陶永祥,轻轻的说道。
曾宪桥的语气已经含有别的意思了。他知道陶永祥的屁股不干净,他本人就收了陶永祥近百万,怎么会干净得了?然而他并没有打算帮助陶永祥分忧,因为到他手里的那些钱也已经不在了,就算在,也不太可能吐出来。曾宪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陶永祥自己想办法搞定,而且不能牵扯到他。
“小陶,那篇文章我看了,其侧重点是在挪用扶贫款上面,你只是被连带提及。所以你只要稳得住,麻烦是不会太大的。只要过了这个关口,到时候沉淀沉淀,再运作一下,不是照样可以东山再起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曾宪桥既给陶永祥压力,也要给他安抚。一个人只有看到了未来的光明,才会心甘情愿的抗下现在的苦难。
“我知道,我知道,有您曾专员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很多了。”陶永祥就像捡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情绪出现了松缓。
只是陶永祥现在还不知道,等事态接着发展下去,曾宪桥给他的安抚或者说“保证”就会变得苍白无力,因为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听说这事被捅出去是因为前段时间你们那里来了两个记者?”满意的点点头,转移话题问道。
“是的,国家电视台记者。当时为了扣下相关的资料,马书记还派人进行了拦截,不过没有拦住。当时抓了两个同伙,可是,后来据说省里有人打招呼,结果又给放了。”陶永祥简单的回答道。
“那两个记者的身份属实吗?”曾宪桥继续问道。
“属实,我们查过,的确是国家电视台的记者。”
曾宪桥左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陶永祥,“你们啊,做事就是糊里糊涂,一点都不小心,居然明知道人家是记者,都还不想办法摆平,真不知道你们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曾专员,当时也不是我们不想摆平,马书记还下了指示,无论如何要将他们拿下。可是还没等我们有进一步的表示,他们就跑了。而且好像他们关系很硬,才没多久,省里就有人打电话来了,为了这事,我们还得反过来赔偿人家的车。”陶永祥郁闷的说道。
“看来,这次老马是遇到大麻烦了,不狠狠出一次血是不行的了。”曾宪桥眼神迷离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吧?马相国书记这几天都在省城跑,据说已经搭上了省委宣传部邹丽春部长的线,希望就寄托在邹部长肯不肯帮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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