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怎么想不到他会真的带她去见舅舅家的人!
那时候去罗家参加罗家奶奶的寿宴,也说得过去,因为沈冰爸爸和罗振华是生死之交,罗家爷爷奶奶都很清楚这些事。可是,罗逸辰舅舅家的人哪里知道她沈冰是那颗葱啊?而且,罗叔叔都没有让她去,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罗逸辰曾经和沈冰说过,外公曾担任过本省常务副省长,有一段时间还是代理省长,只不过在扶正的过程中,老爷子身体出现问题,被迫退出角逐。虽然退休将近二十年了,在本省的政坛上,老爷子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被视为本地派的代表人物之一。现在,谭家的好些人都在省里担任重要岗位的领导人,比如老爷子唯一的女婿罗振华就是省委组织部长,至于老爷子的长子,也就是今天到来的罗逸辰大舅,因为老爷子的中央某位首长的交情而进入了高层,也是省里官员进京必须要拜见的家乡人之一。
今天年不年节不节的,干嘛要让她去?
不行,绝对不行,她才不要去那种人家里让人家嘲笑。想一想上次去罗家,罗逸辰婶婶她们看待沈冰的那个眼神,直到现在都让她心里不舒服。罗家是那样,谭家又能好到哪里去?还不都是从门缝里看她吗?
人就是如此,不管如何忽视彼此之间的差距,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这种差距就会变成某人强烈的自卑。而这种自卑,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消除。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躲避!
对,只有躲避!
沈冰便是如此,她不愿让残酷的事实一次次给自己教训,不愿让环境一次次提醒她记住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她不要这样。尽管她很清楚这样的现实,可是,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幻想。在那个幻想的天地里,她和他只是单纯的两个人,单纯的交往,中间没有那么多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差距。即便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和他的关系,那点幻想依旧还在。而要是去了谭家,她会被彻底打击死,以后就是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我不要,你让我下车,我要走!”她的手,在门把手上就没有离开过。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让你走!”他说道,车子依旧往前开。
硬的不行,就只有来软的了。
“罗逸辰,我求你了,你让我下车吧!别让我去了,求你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真的好希望他能答应自己。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就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
“你干嘛不想去?”他问。
“那,那是你外公家,我,我算是干什么的,去那里做什么?何况,你爸妈也都没让我去,你就这样冒失,见了他们,我怎么说。”她低下头解释道,又说,“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吧,别让我去了,好不好?”
“你是觉得没有理由去吗?”他问。
她说了那么多,他抓住了要点,那就是她需要一个理由,可是又担心自己想错了。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清楚。
“我——”其实根本不是理由,她就是不想去。
“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跟着我就行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理会,只要跟着我。”他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但她的眼神飘忽不定。
她真的那么害怕吗?究竟在怕什么?
罗逸辰始终不明白她内心的恐惧,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
“你不要再强词夺理了,我说不去就不去,你让我下车!”她说。
“死丫头,你再敢说下车试试看!”他的耐心实在是要被她给磨光了。
她执着于一念,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
他一把将她拉向自己,在她惊讶之时,猛然间攫取了她的双唇,不顾她的反抗,在她的唇瓣上蹂躏。
“你要是再敢说下车,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松开了她,他才说。
他的眼神让她无法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何况,他这个人的行为根本无法用正常逻辑推断。在这大街上,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那么做?
她急得都快要哭了,坐在位子上哼哼唧唧。
“你哭什么?”刚准备要走,就看见她这样委屈,他不解地问。
“你看你什么态度?哪里有你这样子的?”她盯着他,怪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