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心中万分不舍,紧握住她柔荑道:“你倘……倘……”
沈瑶盯着他眼睛,询问地轻嗯了一声。
“你倘很久才回来,我可要想坏了。”宝玉脱口而出。
沈瑶抿嘴一笑,垂下眼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声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她本就极美,这时娇羞欢喜,更添可人之态。
宝玉瞧着,忍不住在她额前轻吻了一下,忽将玉人搂入怀中,立从她衣领里嗅着一股熟悉的香气,心中奇道:“这是什么香?怎么似曾相识哩……”
沈瑶登时娇躯发软,竟然有些慌了,低声道:“我要走了。”
宝玉微怔,柔声道:“让我好好抱一抱,才放你走。”
沈瑶摇了摇头,腼腆道:“不要,他们都在庄上等我呢。”
宝玉见她神情真似有些不愿意,心中蓦地一沉,想起在地底时曾经何等的亲昵缠绵,不由愈发郁闷,手臂微松道:“不愿做我老婆啦?”
沈瑶素来矜持非常,绝不容别人对她有丝毫轻薄之举,在地底时与宝玉的情迷欲乱,固是因为心存爱恋,但亦有那催情奇物“如意角”的推波助澜。返回地面后,每每想起俱羞得面红耳赤,怎么肯再随便荒唐,但听出爱郎言中似乎有些不悦,急忙道:“哪……哪有……可现在……大白天的,又在……在半路上……
若给人瞧见……“
宝玉心中顿时释然:“原来阿瑶是这等害羞的。”虽然爱念满怀,也不忍再急她,笑哄道:“那你快快跟我亲一下,便放你走,再待一会,说不定真有人过来了。”
沈瑶迟疑了片刻,忽低低地轻啐了一声:“赖皮。”终闭上丽目微仰起下颔,将娇艳欲滴的樱唇摆放在爱郎跟前。
宝玉大喜,满怀柔情地轻捧住玉人雪颊,朝那含苞待放的迷人花朵深深地吻了下去。
沈瑶本想给他亲一下即罢,谁知触着心上人的火唇烫舌,自个反倒舍不得了,两条玉臂不知不觉环上了爱郎的脖子。
迷醉了好一阵,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沈瑶已是微微娇喘,忽见宝玉把鼻子凑到自己脖颈处,不禁一慌,薄嗔道:“又做什么?”
宝玉朝她衣领里不住吸嗅,奇道:“这到底是什么香?我怎觉得这样熟呢……”
沈瑶一听,神情愈慌,咬唇道:“我走了。”
宝玉见她面若涂脂,心中蓦地灵光一闪,叫道:“我想起来了,是那瑶池娇的味道,啊,隔了一夜,却还这么浓哩,好香好香,果然是天下第一香!”这淫人脑海中随即浮现涂汁抹香的那一幕来,顿时满怀绮思通体烘热。
沈瑶大羞,心里又酥又悸,再也不敢耽搁片刻,发嗔道:“不睬你啦!”双足一跺,人已拔地纵起。
宝玉急忙伸手去捉,却连衣角都没碰着,只见小仙子衣袂飘飘地掠过几株大树,忽尔消失不见。
好一会后,宝玉兀自发呆,突然想起淩采容来,思道:“那夜一别,便再也没音讯了,不知她此刻在哪儿呢?唉,江湖上的女子,莫非都是这般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
旋又想起家里的一众姐妹丫鬟,何尝不是如此:“就若眼前的这棵桃树,年头尚繁花似锦,此际却枝叶凋零了,到时她们出阁的出阁,配人的配人,还不是剩下我孤伶伶的一个?”想着念着,愈发往牛角尖里钻,不禁长吁短叹伤感万分。
忽见前边有个婆子过来,却是凤姐院里的,走得甚是匆忙,便叫住了问。
那婆子道:“蓉哥儿媳妇自前日回去后,身子便不好起来,珍大奶奶一问,原来之前便已有好些日不妥了,东府那边忙请几位大夫老爷来瞧,结果这个说是喜,那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之没有个准话儿,后来又请了个说是极高明的大夫,开了一张方子,里边要上好的人参须子,东府那边一时没有,蓉哥儿便过来跟二奶奶讨,二奶奶叫我去唤平儿回来开阁子哩。”
宝玉听了,心中登时大乱,忙从侧门出了荣国府,迳往东边来。
到了东府,尤氏忙将他请进上房喝茶,说起秦氏病情,顿然愁眉不展,唠唠叨叨道:“原来已有半月了,这两日才愈发不好起来,话也懒得说,眼神也发眩。我唤她好生养着,这些日再不必拘礼,就是有亲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