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可卿闷哼一声,那绮梦中的每一个情景,她都清清楚楚记在心里,而宝玉所述,竟然与她所梦过的丝毫不差。
宝玉见她神情奇怪,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可卿有气无力道:“最后你是不是掉入一条黑色的大溪中,接着就醒了?”
宝玉大惊道:“姐姐是怎么知道的?”那梦最后的情形,他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可卿道:“因为我也做过这样一个梦,梦里的男子也说了那些话,最后他也是掉入一条黑色的大溪中,接着我也醒了。”
一时间两人皆无言语,曾经做过同一个梦已是再无疑问,皆叹造物玄妙,非凡人能度。
半响,宝玉才道:“哪有这般凑巧的!定然是我们天缘早拟,只是各自不知而已。”
可卿在他怀里钻了钻,仿佛想藏进他心里去,幽幽道:“若是如此,怎教我们今日才得重逢?”
宝玉吻着她的秀发道:“虽然重逢甚晚,却也远胜于无,殊不知今次之会,又是上天安排的呢?日后我们定要好好补偿回来。”
却听可卿幽幽道:“宝玉,我念你对我一片深情,无以为报,才有今日之缘,此回已属荒唐,日后万万不可再有,你把姐姐忘了吧。”
宝玉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坚决道:“绝无可能,与姐姐的恩情我已烙印于心……”他拍拍胸口,续道:“若要我忘了姐姐,除非有谁将它毀了。”
可卿猛然想起了北静王世荣,心中不由悄悄一惊,忖道:“若他知道今日之事,不知会怎样呢?”
宝玉见她心神不宁,问道:“姐姐,怎么了?”
可卿望望他,又想想世荣,忽觉两人有几分相象,当初见到北静王时,便已有这种感觉,当下仔细瞧了瞧宝玉,那眉目鼻口根本无一相同,心中更是奇怪,竟想道:“若他们俩人此刻都在跟前,我会更爱谁呢?”
宝玉担心起来,亲亲可卿的粉额,急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可卿昏昏沉沉思道:“那时跟荣郎在一起,我便醉心于他,此际对着这个人,却又欲罢不能了,人家背后骂我水性杨花,莫非我真是那种下流淫贱的女人?”想起自己的确人尽可夫,心中难过,眼内一酸,生怕给宝玉瞧见,忙从竹榻上爬起身,趴在窗槛上,朝着对岸的斜柳默默垂泪。
宝玉见可卿身上寸缕无挂,怕她冻着,忙扯过榻上的细绒毡子,围住她的身子,抱在怀里,立觉玉人削肩在轻轻耸动,慌道:“姐姐,你怎么哭了?”他也是无故寻愁觅恨的主儿,想了想,不禁疑心起来,叹了一声道:“姐姐,若是因为我缠着,令你心里不好过,那我日后便不再闹你了。”
可卿只觉身上一团温暖,心头猛地一颤,迷茫的情感刹那间清晰明朗:“世荣对我虽好,但却始于贪恋我的美色,想要了便来寻我,若是不想,十天半月也没半点消息,而此际暖着我的这个人,只有他才真正对我呵护备至,无时不刻在乎我的感受,我糊糊涂涂了多少年,不就是等着这样一个人儿么?”想到此处,不由回首来瞧宝玉。
宝玉见她玉容残泪,心中痛极,凑唇吻去,道:“姐姐,教我如何做,你心里才能好受些?”
可卿凝望着宝玉,忽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采花大盗动情了,心道:“原来世荣只是他的一个影子,原来我心底一直都在渴望着这个人……只是我已残花败柳,万万配不上这个人儿的,唉…若我能带给他些许欢乐,便算天地造化了。”当下道:“宝玉,若想我以后还见你,若想要我欢喜,便依我一件事。”
宝玉喜道:“能让姐姐欢喜起来,别说一件,便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姐姐快说。”
可卿道:“我已嫁作人妇,自有伦礼约束,你也在攻读诗书,日后要出人头地的,因此除了……除了偶尔的见一见,再不许再有半点其他的胡思乱想,你可答应?”
宝玉哪料到可卿要他答应的竟是这个,心中泛起一片酸涩,忖道:“在她心里,或许我只不过是一个贪花恋色的浪荡爷儿,刚才之事,只不过是她不忍心拒绝我罢了。”旋又思道:“能偶尔陪陪她,与她说说话,我也该心满意足了,难道还想贪得无厌么!”暗自叹息一声,应道:“若是能让姐姐欢喜,我便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