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得被你们活活害死。”韩建弘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心中比接连吃了一百只大苍蝇都要难受。
其实按照大总管府当前所颁布的律法,唐涛等人的作为即便被抓到,也很难被定罪,但这种龌龊手段,却令他沒法不感到恶心,“你们这帮王八蛋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每月好几贯的俸禄,年底还有大把的分红,你们就差那几百文了,还是不占点儿便宜就觉得自己亏得慌,。”
众属吏被骂得无言以对,只管流着汗叩首,韩老六看到了,难免又是一阵心软,“罢了,罢了,反正我已经是这样了,就替你去担下來算逑,奶奶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你们这群王八蛋做手下。”
骂过之后,架起拐杖,晃晃悠悠就往门外走,众属吏见到了,赶紧跳起來,帮开门的帮开门,搀胳膊的掺胳膊,就期盼外边闹事的人看在自家上司缺了一条腿儿的份上,能主动偃旗息鼓。
结果才走到屋子外,他们就立刻在心中破口大骂,“奶奶的覃不如,你瞎了眼睛,闹事,闹事还有排着队闹的吗,这上百条汉子,谁都沒缺胳膊沒少腿,哪里有半点儿退役伤兵的模样。”
“怎么回事,谁在外边喧哗。”韩建弘见到屋外的整齐的人流,也觉情况跟覃不如先前汇报的完全不一样,然而他却沒时间去再具体地了解,只能暂且强撑起兵科知事的架子,大声追问。
“大人,您可算出來了,忙死我了。”话音刚落,专门负责接送他上下班的家丁韩九十五就跑了过來,顶着满头大汗汇报,“应募,他们都是前來应募当兵的,小的怕他们乱挤,就让他们在外边先排了队,还有,多亏这几位城管大哥,要不是他们赶过來帮忙,这帮家伙估计能直接闯到您的屋子里头去。”
“应募。”韩建宏微微一愣,今天的事情可真新鲜,扬州城里,居然又有人愿意当辅兵了,并且一來就成百上千,要知道,早在半个月前,为了给第六军团招募辅兵,兵科都专门派员到天长、如皋这种县城去支摊子了,跟地方兵曹小吏一道说破了嘴皮子,才勉强拉起千把人來。
“见过韩头。”正发愣间,负责维持秩序的几名城管一道跑上前,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一句“韩头”,立刻就让韩建弘又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先抬起手,认认真真地给城管们还了个军礼,然后哑着嗓子说道:“谢谢,谢谢弟兄们,你们,你们几个也是老左军出來的。”
“报告长官,小人谢得兴,是在黄河北岸投的军,他们几个,他们几个都是我带过的兵。”黑衣城管的小头目并拢双腿,大声回应,“我们都是去年在江南受的伤,上头见我等胳膊腿儿还算利索,就让我等都转行当上了城管。”
“大伙都辛苦了。”韩建弘再度举手,向众黑衣城管行礼,“等会儿完了事情别急着走,中午饭我请。”
“不敢,不敢,韩头,弟兄们只是路过这儿,怕出乱子,才顺手管了管,你别破费,我等还有别的事情呢,韩头,心领了,您真的别破费,我等心领了。”众黑衣城管也再度举手,恭恭敬敬地向韩建弘还礼。
这些人或是缺了手指头,或者是空了袖管,还有的脸上带着丑陋的伤疤,但言谈间,却都充满了普通人身上少见的自信,仿佛那些伤疤都是绶带般,证明着他们昔日的辉煌。
“那就改天,大伙随时抽空过來,我随时安排。”韩建弘知道众城管受纪律约束,所以也不勉强大伙,笑了笑,低声补充。
“谢谢韩头,您先忙着,我等有空一定过來看您。”
“韩头,您先让人支张桌子出來,这些人都是报名当兵的,不会闹事,我们先替您看着。”众城管七嘴八舌,很热心地给韩建弘出主意。
到了此刻,韩建弘才有时间找下属解惑,抬手拉过正准备去搬桌椅的副知事唐涛,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派人昨天四下里贴告示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沒有。”
“不是,不是告示。”副知事唐涛咧了下嘴,低声回应,“是,是大总管他,他老人家施的高招,大人,您肯定还沒來得及看,公文是今天早晨才发下來的,说,说只要能当上战兵,立刻授田十五亩,并且还准许随意买卖,这帮,这帮家伙肯定是冲着那十五亩良田來的,奶奶的,这帮家伙的鼻子可真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