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莫及”
“怎么,你觉得他很冤枉么。”朱重九将眉头一皱,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冷。
“不冤,不冤,他罪有应得。”吴良谋站直身体,用力摆手,“末将以为,主公已经很念旧情了,如果交给末将处理此事,少不得送他全家去挖煤。”
“你吴佑图能下得了那个狠心才怪。”朱重九笑了笑,不屑地摇头,“沒等动手,他先哭两嗓子,估计一切就都揭过去了,弄不好,你还得反过來给他赔礼道歉。”
“末将,末将,”吴良谋脑门上开始出汗,满脸通红,临來之前,他的确是受了韩老六的托付,來试探一下自家主公的态度,沒想到目的还未达成,自己的底细却先被揭了个清清楚楚。
“算了,有情有义不算坏事,但把握好了度就好,毕竟咱们是准备立国,而不是占山为王,大称分金。”见吴良谋窘迫成了如此模样,朱重九摆摆手,笑着安慰,“你是个好将军,日后也必然是个帅才,但你还做不了一个文官,所以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操心了。”
“末将一定牢记都督教诲。”吴良谋额头上汗水变得更多,举手再度给朱重九行礼。
朱重九笑了笑,举手还礼,“去吧,替我带话给韩老六,他既然喜欢送人情,即就把因伤退役的老兵都给我照顾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还不知道把握的话,那就怪不得我刻薄寡恩了,毕竟我现在是整个淮扬的大总管,一言一行,都要影响到咱们所有人今后的前程。”
“是。”吴良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再度转身离开。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酌情考虑!”朱重九却从背后叫住了他,然后转身取了笔,飞快地在自家掌心写了一个名字,“记住这个人,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下手除掉,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态度,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
“是。”吴良谋心里猛地打了个冷战,仔细看了两眼,然后大声承诺,“末将绝不会辜负主公信任。”
“去吧。”朱重九笑着挥手,慢慢走了几步,将吴良谋送出书房门外。
后者则将资料放进一个皮口袋中,跨在肩头匆匆而行,三两步出了大总管行辕,飞身跳上马背,在亲兵的护卫下一路风驰电掣,直到回了军营当中,才轻轻对着天空吐了口气,然后拉紧战马的缰绳,半晌沉吟不语。
“怎么了,沒求下來情,都督至今还不肯原谅六子,。”副都指挥使刘魁正等得心急,听到中军帐外的马蹄声,赶紧起身迎了出來。
“主公根本沒有怪过他,何谈原谅不原谅。”吴良谋笑了笑,嘴角隐隐带上了一点儿苦涩。
沒过多责怪,所以自然无从原谅,在自家主公眼里,韩老六早就成了一个普通文官,该受处罚时就按照规矩处罚,该立功受奖时就按照规矩升迁,当年的并肩而战情义,早已消耗殆尽。
“不会吧,主公既然还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就说明沒有放弃他,你是不是领会错主公的意思了,。”刘魁根本沒听懂吴良谋的意思,裂开嘴巴,低声质问。
“用心做事吧,都督对咱们第五军抱的期许很重,你我今后只管好好带兵打仗就行了,别多管闲事,毕竟保着都督坐上江山,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而想坐稳江山,凡事就就不能沒个规矩。”吴良谋看了他一眼,大声叮嘱。
“那那”刘魁还是不懂,急得抓耳挠腮。
行军长史逯德山却笑着拉了他一把,低声说道:“不是跟你说了么,别瞎操心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福缘,咱们是武将,就该干武将的事情,其他事情自然有文官來权衡,至于韩老六,以他那护短的脾气,去负责安置伤兵,未必全是坏事。”
“的确如此。”心中默念着一个人名字,吴良谋疲惫地点头。
如果是两年前的都督,绝不会给自己下这个暗示,那时候的都督身上缺乏帝王之气,却如朝阳般光明。
都督变了,早已不是当年黄河畔拎着把杀猪刀跟敌人拼命的朱八十一,而自己和大总管府内的很多人,却还沒意识到这种变化,至于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吴良谋也说不清楚,也许对于淮安军整体而言,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具体到其中某一个人,却不尽其然。
正如都督自己所言,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