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轻轻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依偎在妥欢帖木儿怀中。
很暖和,比起当年那个搓衣板一样的身体,如今这具身体,明显更宽阔,更值得依靠,但是,她却不想再依靠着任何人了。
她是大元朝的二皇后,照理应该拥有自己的班底,而事实上,她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一整套班底,这套班底可以让她在不获得妥欢帖木儿的支持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一定的权力和地位,这套班底一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早晚必然成为参天大树。
“皇后舒服一些了么。”妥欢帖木儿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里充满了温柔。
“舒服多了,陛下,让臣妾靠一会儿,就一会儿便好,臣妾,臣妾心里好暖和。”奇氏将身体又挪了挪,柔若无骨。
夫妻两个各自想着心事,一时谁也沒有再说话,依偎在一起的身影,竟然显得无比温情,直到桌案上的蜜蜡忽然跳了跳,爆出一串明亮的火花,才霍然都被惊醒了过來,异口同声地喊道:“來人,都干什么去了,蜡芯这么长了都不过來剪。”
“奴婢,奴婢在,陛下,陛下饶命,是奴婢怕打扰了陛下和皇后,所以才沒敢进來。”一直在门外等待召唤的朴不花赶紧冲了进來,趴在地上大声告罪。
“干活去,少啰嗦。”妥欢帖木儿看了自家妻子一眼,缓缓松开胳膊,有些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该他來说,二皇后今天反应太迅速了,迅速得与其先前的慵懒模样格格不入。
奇氏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表现出了格,红着脸坐直身体,继续做出一幅柔柔弱弱模样,“陛下,妾身,妾身刚才不是故意,故意”
“你的地方,你说得算。”妥欢帖木儿挥了下胳膊,非常大气地打断,然而心中,却再也找不到片刻前的那缕温柔。
“要不,要不陛下今晚就歇在妾身这里,天都这么晚了,陛下把国事都放在明天吧。”奇氏的感觉非常敏锐,猛然意识到双方之间的距离在慢慢增大,想了想,扬起烈焰般的红唇求肯。
“嗯”妥欢帖木儿顿时觉得心头一热,然而,想起先前奇氏说身体不方便,又有些兴趣索然,“皇后既然身体不方便,朕还是去别处安歇吧,朕,朕手头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抓紧时间处理。”
说罢,他心里又是一阵发虚,不愿看奇氏失望的神,站起來,走到奇氏费尽心力派人弄出來纺车和织机旁,犹豫着说道:“这东西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不妨让郭六指先去做一批出來,所需要的开销,你派人直接去内库领便是,如果他能弄出水力推动的机械來,也赶紧汇报给朕,朕,朕现在很需要这些东西。”
“是,妾身一定督促他们早点把水力推动的弄出來。”见妥欢帖木儿的注意力已经彻底回到了正经事上,奇氏知道自己今晚已经留不住他了,悄悄在心中叹了口气,强笑着回应。
“那皇后早点歇息了吧,朕继续去处理事情。”妥欢帖木儿笑着又吩咐了一句,转过身,缓缓走向宫门。
“起驾,皇上要回御书房。”朴不花扯开嗓子,大声喊了一句,随即抄起灯笼,快步追了上去,“陛下,这边,天黑,让奴婢这条老狗去替陛下去做开路先锋。”
“你个老沒正经的,除了会拍朕的马屁之外,还会做什么。”妥欢帖木儿被逗得昂首而笑,迅速将心中的不快忘在了脑后。
“老奴是陛下的走狗,当然要全心全力做好份内之事,至于辅佐陛下治理国家,那是外边宰相和大臣们的职责,老奴可沒本事管。”朴不花弓着身子,继续嬉皮笑脸。
“你个老东西,还算有自知之明。”妥欢帖木儿抬起腿,朝着他屁股上轻轻踹了个脚印儿,然后又回过头來,默默地朝被抛在身后的广寒殿看去。
二皇后奇氏带着一干宫女送出了门外,娇小的身体,在灯光和水影的交映下,显得愈发楚楚动人,然而,妥欢帖木儿却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不再回头,有些东西,是不能跟别人分享的,哪怕是妻子和儿子,也绝对不能。
奇氏虽然一直安分,但今夜的表现,却已经隐隐让他感到了一丝危险,虽然妥欢帖木儿不知道这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來,但他却毫不怀疑其真实性,因为这是长生天赐予他的特殊本领,这么多年來几乎从沒出现过错误,正是凭着这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