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万一将來你家主公反悔了,岂不是等同于朱某亲手将弟兄们送入了虎口,毕竟他也是蒙古人,怎么说,也是妥欢帖木儿的同族。”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草民,草民可以像沈万三那样,以身为质。”话音刚落,张昭就跳了起來,举着手赌咒,“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草民宁愿被大总管千刀万剐,草民的主公,还有草民本人,都跟昏君都有不共戴天之仇,绝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你不过是个商行掌柜,怎么做得了别人的主,。”陈基对他的话根本不敢相信,抢在朱重九做出决定之前,冷笑着质问。
“草民其实不姓张。”胶州商行大掌柜张昭被逼得实在沒了选择,咬了咬牙,伸手扯开长袍的对襟。
一身古铜色的皮肤,立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两块结实的胸肌之间,有个银白的狼头上下起伏,纹得手艺非常精湛,随着呼吸,就像随时都能跳下地來一般。
“放肆。”俞通海大急,手按刀柄厉声呵斥。
胶州商行大掌柜张昭却一改先前的市侩模样,再度跪下去,冲着朱重九深深俯首,“大辽大圣大明天皇帝十九世孙刘昭,参见淮扬大都督,祝大总管百战百胜,早已领兵北上,光复大宋旧土。”
“嗯。”朱重九这回,终于有些吃惊了,快速从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搀扶,“你是契丹人,你,你怎么不姓耶律么,反而姓起刘來。”
“嗯,嗯,嗯哼。”身背后,立刻传來一连串的咳嗽声,参军章溢低下头,用力擦拭胸前的茶水,冯国用和陈基两个表现比他略好,却也满脸尴尬,低着头,不敢向这边多看一眼。
“启禀大总管,耶律家族,乃大汉高祖之后,所以除了耶律这一个姓氏之外,亦以刘为姓。”耶律昭此刻有求于人,倒是不敢嫌朱重九孤陋寡闻,想了想,如实相告,(注2)
“这”朱重九又愣了愣,哭笑不得。
前世他读小说,里边耶律楚才,耶律齐,耶律洪基,一个个俱是头角峥嵘,所以潜意识里,就以为大辽皇族,都以耶律这个姓氏为荣,谁料到,人家居然认祖归宗,硬跟汉高祖刘邦成了亲戚。
耶律昭哪里知道朱重九的思路又跑到了前世去了,见他脸色古怪,又磕了头,义愤填膺地补充,“我大辽耶律氏乃大汉高祖皇帝嫡系血裔,董卓之乱时避祸塞外,卧薪尝胆近千年,才重振祖先雄风,然世道不公,天祚帝竟枉死女真牧奴之手,族中子孙虽屡屡力图振作,却不幸又屡屡遭异族欺凌,辗转流离至辽东,历尽磨难,方得再建故国,不幸蒙古人背信,竟出尔反尔,夺我社稷,令我耶律氏一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是耶律大石的后代,曾经建立了西辽国。”朱重九最不耐烦听人痛说家史,摆摆手,低声打断,(注3)
就像他自己据说是朱元璋的子孙一样,谁也不知道有几分为真,而在二十一世纪,除了沒人乱认秦桧当祖宗之外,历史上的帝王和圣贤,几乎都有无数不同版本的族谱存在,所以在他眼里,家谱这东西,有沒有都是一样,反正十个里边至少有八个,纯属于牵强附会。
“不是耶律大石,德宗虽然是天纵之才,却出于太祖的旁支。”谁料耶律昭却较起了真儿,摇摇头,继续大声申明,“草民四世祖讳留哥,乃天祚帝玄孙,于伪金崇庆元年起兵,再建辽国”(注4)
这段历史,又严重超出了朱重九的知识范围,听得他两眼发直,满头雾水,参军陈基见状,少不得凑上前,压低声音解释,“他说的是后辽王耶律留哥,曾引蒙古为外援,恢复辽国,并接受了铁木真汗的辽王封号,被许以世代永镇辽东,大元窃据中原后,忽必烈削藩,辽王子孙皆改为职官,辽国遂灭。”
耶律昭闻听,两眼立刻变得血红,咬了咬牙,大声道,“我耶律氏虽然失了社稷,却始终未亡祖先遗志,忍辱负重,以待天变,如今子弟遍布辽东,辽南,个个身居要职,如果朱总管肯仗义援手,定能召集契丹男儿,将战火烧遍整个塞外,届时,朱总管在南,我耶律氏在北,何愁不推翻蒙元暴政,光复汉家河山,。”
注1:狮子口,即现在的旅顺,史载,明朝水师从登莱出发,三天三夜到达狮子口,遂改狮子口为旅顺。
注2:耶律氏以刘为姓,耶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