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臣素闻,打虎忌急。”哈麻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想了想,继续低声补充,“皇上如果真的下定了决心,要法办脱脱和也先帖木儿两兄弟,就只能先忍下这口恶气,然后派遣心腹,假借增援或者送粮饷辎重为名,进入平叛大军当中,摊薄脱脱的权力,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理由,调脱脱回京师辅佐皇上处理朝政,只要他离开了那三十万大军,就是鱼儿到了沙滩上,皇上是炸了他也好,蒸了他也罢,皆可以随心所欲。”
“嗯,,。”妥欢帖木儿继续沉吟,哈麻的办法很妥当,只是需要自己先耐住性子,多等待一段时间,而在两军交战正酣的关头把脱脱换掉,也的确容易引起前线将士们的反弹。
想到这儿,他嘉许地看了哈麻一眼,笑着吩咐,“你起來说话,朕依你便是。”
“多谢陛下。”哈麻赶紧又给妥欢帖木儿磕了个头,从地上爬起來,弓着身子站到了一边。
“雪雪,你也起來。”妥欢帖木儿笑了笑,继续吩咐,“來人,给朕烧一壶奶茶过來,朕要跟哈麻、雪雪两兄弟,品茗夜谈。”
“谢陛下赐茶。”雪雪也打了个滚儿,站起身,看向自家哥哥哈麻的目光中充满了钦佩。
无论脱脱此番南征是胜是败,失宠已经是必然的事情,而赶走了脱脱和也先帖木儿之后,自己兄弟两个就可以分别取而代之,从此之后位极人臣,将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兄弟俩的家伙统统踩在脚下。
“都坐吧。”妥欢帖木儿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床沿上,十三年前,自己跟脱脱两个,就在这所寝宫里暗中谋划,如何才能铲除权臣伯颜,沒想到,今天又轮到自己和别人合谋,一道去对付脱脱了,两相比较,让人如何不唏嘘。
但帝王怎么可能有朋友,汉人别的不成,词却造得极好,寡人,寡人,不就是一辈子注定要形单影只么,想到这儿,妥欢帖木儿又长长地叹气,低声说道:“仓促之间,寡人手里拿不出更多的兵马,只能先从禁军中拨两万出來,雪雪,你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出发,带着禁军去前线增援脱脱。”
“谢陛下信任,臣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敢辜负陛下所托。”雪雪立刻又跪了下去,重重叩头。
“起來。”妥欢帖木儿冲他轻轻摆手,“去了那边之后,你一定要隐忍,在沒得到朕的旨意之前,一切都唯脱脱马首是瞻,千万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來。”
“是,微臣一定牢记陛下叮嘱。”雪雪大声答应着,缓缓站起身,踌躇满志。
“还有。”妥欢帖木儿想了想,继续吩咐,“如果他让你去打仗,你一定要竭尽全力,朕跟他两个之间的事情,可以拖一拖再解决,但那朱屠户,却是朕的心腹大患,绝对不能任由他继续再成长下去了。”
“是,臣遵旨。”雪雪将手按在胸前弯了下腰,以蒙古人的礼节回应。
“此外。”妥欢帖木儿即位之后,先和脱脱一道,铲除了权臣伯颜,随即又放逐了太皇太后弘吉剌·卜答失里,内斗经验可不是一般的丰富,很快,就又想起了另一处疏漏,继续低声叮嘱道:“朕不能给你任何密旨,也沒任何凭据,如果在朕准备好之前,你让脱脱抓住了把柄,拿去执行军法,朕绝对救不了你,也绝对不会救你,甚至连今晚的事情,朕也绝对不会承认,雪雪,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雪雪愿意为陛下粉身碎骨。”雪雪将手举过头顶,郑重立下誓言。
“嗯,你明白就好。”妥欢帖木儿嘉许地点头,“你也不是孤军深入虎穴,朕很快就会派月阔察儿带着另外一哨兵马前去帮助你,等月阔察儿安顿下來,朕还会继续派第三波,第四波援兵,绝不会让你们兄弟两个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谢陛下。”哈麻和雪雪一道躬身,感谢妥欢帖木儿的推心置腹。
“唉,朕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妥欢帖木儿忽然觉得形神俱疲。
“脱脱狼子野心,有负陛下信任,罪该万死。”哈麻、雪雪、朴不花等人唯恐前功尽弃,一起大声发出谴责。
妥欢帖木儿做事也许不够果断,但一旦动手,却绝不后悔,疲惫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朕当然知道他罪无可恕,但是,哈麻,雪雪,你们两个觉得,如果朕多给他一点儿时间,他能替朕平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