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墨汁,字迹也和天鹅笔写出來一样清晰,就等工坊里边把制造这种笔头的机器弄出來,就能大批地制造,然后交给商号发卖,是个人,如果喜欢就能买一支用。”
“这花样可真够多的。”章溢沒想到一支写字的笔,也能弄出如此多讲究來,笑着摇头。
“这才哪到哪,比这复杂的,有的是。”罗本想了想,笑着反驳,“比如你衣服上的扣子吧,原來咱们都是用丝绦打结,现在,有木制的,有贝壳磨制的,还有石头做的,最名贵的,则是那种玻璃制的,晶莹剔透,颗颗都像和田玉一般,形状也各式各样,圆的,方的,菱角状的,甚至蝴蝶翅膀状的,花样百出,如今扬州城里的殷实人家,谁家女眷沒几件用了玻璃扣子的衣服,都不好出门走亲戚。”
“噢。”章溢和宋克两个抬起胳膊來,仔细端详,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沒必要如此浪费功夫和材料,罗本却继续笑着摇头,指着二人衣袖口后面的三颗扣子,继续指点道,“二位还别觉得多余,每个扣子,都有其用场,前面扣衣服的罗某就不啰嗦了,谁都知道是干什么的,而这三粒扣子,二位知道起什么作用么。”
“不知道。”章溢和宋克老老实实地摇头。
“你抬起衣袖擦一下汗试试。”罗本促狭的笑了笑,低声提议。
二人闻言举袖,刚好把扣子贴到了脑门儿上,立刻大笑起來,摇着头道,“好你个清源兄,我等还以为你是个厚道的,居然也学会了捉弄人。”
笑过之后,又忍不住摇着头道,“如此奇思妙想,也就是扬州这里才能看到,换做别处,有个扣子用在前面就不错了,谁能想出这种花样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罗本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不瞒二位,现在,罗某越來越觉得司马子长所言有道理了,东西多了,自然就能想出新花样來,要是用都不足用,谁还顾得上变换花样。”
“那是自然。”章溢和宋克异口同声的响应,心中立刻想起,昨晚酒宴间自家主公趁着醉意说出的话,‘大工业生产,必然会带來商品的繁荣,而商品充足了,功能上就会细化,人的创造欲望,也会成倍的提高’
一边将昨晚的记忆和眼前的事情对照,他们一边跳上马车,随着徐洪三和罗本的介绍,先后去了府学、工坊、商号等眼下淮扬系的重要部门,亲眼目睹了外界售价百贯的板甲,如何在水力锻锤下,几个呼吸间就被打出了毛坯,也亲眼目睹了水力三十二锭王氏大纺车,如何将成堆的棉花,转眼间纺成又细又长的白纱,然后又被徐洪三带到了靶场上,亲手体验了新式线膛火枪的巨大威力,当傍晚时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时,便再也生不起离去之念。
章溢的临时官邸就在宋克的隔壁,吃过亲兵从外边买回來的晚餐后,他沒有半点儿倦意,端着杯清茶,抬腿翻过矮墙,直接走进了宋克的宅院。
宋克也有一肚子话想跟人说,见到章溢到來,立刻主动迎到了房门口,“三益兄,小弟正要翻墙去找你,今日所见所闻,令小弟好生感慨,如果三益兄不嫌累的话,趁此时候,小弟想跟兄长好好聊一聊,今后你我二人在扬州城里,如何立身行事,也好有个章程。”
“那是自然,章某恰有此意。”章溢想都不想,笑着答应。
“伯温兄可惜了。”宋克立刻关上门,一边将章溢朝桌案边让,一边叹息着感慨。
“的确可惜了,他做决定太仓促了,至少,该如你我今天一样,先在工坊里边转上几圈,然后再选择去留。”章溢想了想,也是感慨万千。
就在昨天这个时候,他还被刘伯温说得举棋不定,而今天,却发现自己昨天差一点儿就被刘基拉着做了井底之蛙,不觉好生后怕。
刘伯温只看到了淮扬三地,对周围诸侯的掠夺,却沒看到,这些财富集中到淮扬之后,发挥了十倍百倍的作用,像捏泥巴一样打造铁甲,把成堆的棉花在顷刻间变成纱锭,像刨木头一样造大炮,这样的淮扬,怎么可能再被人征服,如果将其模式推广的全国,这样的华夏,怎么可能再沦陷于连铁都不会打的异族之手。
“工业化,昨天你我二人只听了个新鲜,今天唉。”宋克沉默了片刻,继续长长地叹气,“说实话,看着一门火炮,转眼间就从那个镗床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