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稳定根基,不可能再任由治下像个筛子般,任何人都能混进去搅风搅雨。
“属下还沒统计,应该不会多,咱们的人,都是刚刚才混进去的,接触不到太多的秘密,所以也不会引起太多的警觉。”王二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道。
“是小六亲口告诉你的么。”不满意他的轻率,李汉卿皱着眉头质问,“你去找小六,让他泡完了热水,立刻过來见我。”
“是。”王二回答的极为干脆,脚步却丝毫沒有挪动,李汉卿见了,不由得心中涌起几分恼怒,竖起了眼睛,低声喝问,“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汇报么。”
“这个,属下,属下知道该不该说。”也是追随了李汉卿多年的老帮手了,今天,王二的举动却极为怪异,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声音里头,也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说。”李汉卿果断地命令,“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对四爷有所隐瞒。”王二十一听了,立刻跪了下去,“小的刚才,刚才从六子手里接过密报时,随便跟他说了几句话,听,听他的口风,好像,好像对那朱屠户佩服得紧,说,说那朱屠户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金元宝,行前人所未行之事,日后,日后”
“闭嘴。”李汉卿用力一拍桌案,厉声打断,接连看了一宿关于朱屠户的密报,他原本就有些心烦意乱,此刻听闻自己的下属当中,居然有人敢替朱屠户喝彩,顿时就觉得火上顶门。
然而,很快,他就将自己心中的无名业火强压了下去,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起來吧,我刚才不是针对你,朱屠户是一代枭雄,小六对他心生钦佩,也实属正常,咱们兄弟处在敌我双方相邻处,周围鱼龙混杂,多一些提防是应该的,但无凭无据,切忌互相倾轧。”
“是,属下知错了,请四爷责罚”随从王二弄了个大红脸,抹着额头上的汗珠站起身,低声赔罪。
“责罚,就算了,你也是出于一番公心。”李汉卿摆摆手,笑着安抚,然后,又缓缓吸了口气,柔声问道,“小六当时怎么说的,是什么原因,朱屠户又弄出了什么妖蛾子,让他居然也心生敬意。”
“四爷还沒有看到么。”王二愣了愣,本能地反问,随即,又赶紧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提醒,“就在昨天傍晚送來的密报里头,编号戊十三。”
“戊十三。”李汉卿的记忆力非常好,一经提醒,立刻回想起了相关内容,“就是朱屠户把淮安、高邮和扬州的大户召集在一起,拿刀子逼着他们入股的事情,那,那件事有什么值得钦佩的,不和强取豪夺差不多么。”
“嗯,。”王二犹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应。
“怎么,难道里边还有其他细节。”凭借直觉,李汉卿认定自己先前的判断可能出了问題,瞪了王二一眼,大声追问。
“回四爷的话,属下最开始,也觉得朱屠户是强取豪夺。”王二又被吓了一跳,赶紧实话实说,“但,但据今天跟小六一起活着回來的弟兄们讲,好像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朱屠户弄的那个所谓的淮扬商号,总作价才一千万贯,分为一千万股,每股一贯,只拿出二百万股给大户们认购,其他八百万股,分别由淮扬都督府,淮安军,淮安各级官府掌控。”
“那不是一样么,他那个商号,又不是能点石成金,怎么可能值一千万贯。”李汉卿精通权谋,对做生意却不是非常在行,皱着眉头,继续低声追问。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王二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答非所问,“淮安军所占的股分,据说归全体将士们拥有,战死者的抚恤金,还有受伤致残者的将养费用,以后全从分红里边出,官府那些股份也是一样,各级官吏,只要在职,除了俸禄之外,每年都能拿到一笔分红,即便辞官不做了,只要在任期间沒有贪污受贿,还能根据当官的年限,拿到一笔养廉银子,而大总管府的吃穿用度,以后也來自分红,每年都有固定比例,不能肆意挪动官库。”
“嘶。”闻听此言,李汉卿立刻又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一來,淮安军,淮扬三地所有官吏,乃是淮扬地区的士绅,就全都被跟大总管府捆在一起了,打下來江山,恐怕也不再是朱屠户自己一个人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