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怎么镀!”朱八十一指了指护肩,笑着对连老黑吩咐。“现在就去弄,然后等苏先生那边把第二套做好,和头盔,颈甲放在一起,看看最后是什么模样!”
“是!”连老黑兴奋地答应着,拎起护肩去做处理。其他工匠和士兵们,则簇拥着朱八十一,捧着被砍坏的宝贝板甲,又朝河边的水锤走了过去。
有了打造第一套板甲的流程记录和最后定型设计方案,仿制起来非常便捷。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新一套板甲已经又呈现在了大伙面前。比第一套看起来更漂亮,更光滑,并且还配上了一个同样是用水锤冷锻出来的镔铁头盔,一片可以将脖颈前方和左右两侧包住四分之三的颈甲。还有镀了铜和护肩,錾了花的护裆、护腿、护胫,也以流水般的速度,一一用锻锤下砸了出来。
“徐洪三,你来!”朱八十一叫过自己的亲兵队长,命令他将所有甲胄都穿戴整齐。然后推着他在人群中转了几个圈子,连连点头,“嗯,就这样!一看就是人民币玩家。出去就能吓住趴下一大堆!”
众工匠和亲兵们不知道人民币玩家是什么意思,但早就习惯了朱大都督满嘴冒各种怪异的名词,自动忽略掉了这部分内容。围着徐洪三这摸摸,那摸摸,羡慕得两眼冒光。“好甲,好甲,真的是好甲!到底是人要衣装,马靠金装。徐千户穿了这身甲胄,做新郎官都不寒酸了!”
“做铠甲就做铠甲好了,何必弄得如此花哨!”作为有气节的读书人,于常林的思维永远要保持冷静。摇摇头,心中暗暗嘀咕。“如果不弄那么花哨,却也算为将士们做了件好事。这又是镀金,又是錾花的,分明是骄奢淫逸的兆头。不行,找个机会,一定要再跟都督直谏一回,遏制住这种不良苗头!哪怕是为此失去了都督的欢心,至少我对得起他的一番知遇之恩!嗯,就这样!嗯?谁叫我?哎呀!”
他想得太入神,结果接连被朱八十一叫了两声名字,都充耳不闻。直到被苏先生在后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才跳起来,大声嚷嚷,“什么事情?老苏,你好端端的拍我干什么?”
“都督问你话呢!”苏先生横了他一眼,低声提醒。
“啊!”于常林这才完全从白日梦中醒来,惭愧地冲着朱八十一拱手,“都督,刚才,刚才属下”
“没关系,你上午去换粮食的事情,老苏跟我说过了!估计你是太累了,所以站着站着就睡了过去!”朱八十一还是向以前那样随和,一点儿也不责怪于常林的失礼,“你来估算一下,这种板甲,姑且叫他板甲吧,如果卖给运河上往来的商贩,他们肯出多少钱?!”
“这个?”于常林想了想,咬着牙报出一个让自己觉得丧尽天良的价格,“全加起来,怕是有三十多斤铁呢,还都是好料。再加上工钱,火耗,这甲,怎么着也能卖二十贯吧!”
眼前因为战乱的关系,徐州附近的物价高企,特别是生铁和熟铁的价格,更是向上翻了无数倍。然后即便如此,一斤熟铁也卖不到两百文。于常林按照两百文算,把头盔、胸甲和护腿等所有部件加起来,乘以重量。然后再翻倍,才终于报出了二十贯,也就是两万个铜钱的昧良心价钱,然后红着低下头,准备接受大伙的指责。
谁料,话刚出口,立刻就受到一片斥责之声。
“二十贯,那牛皮扎甲还卖十五贯呢?”
“就是,前几天在城里,一件镔铁扎甲卖到了三十贯,转眼功夫就落到了后军的刘千户手里,价都没还!”
“扎甲算什么,北岸吴家庄的吴庄主,前年买了一件精钢鱼鳞甲给人送礼,据说花了整整一百贯呢!咱这甲,比鱼鳞甲差在哪里?凭啥就卖二十贯?!”
“这,这?”于常林一下就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镔铁扎甲和鱼鳞甲的确卖得很贵,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几个月来到处替红巾军收购硝石、铁料和兵器,早就对市场行情了然于胸。但镔铁扎甲和鱼鳞甲,都是用铁锤一片片敲出来的,非常耗时耗力。特别是后者,四百多片鱼鳞一样的甲叶敲打出来,再用铜线连缀,即便是能工巧匠也得干上四五个月才能出得一件。而眼前这板甲,做一件不过是两三个时辰的事情,怎能卖得和鱼鳞甲一样贵?
正尴尬间,又听朱八十大声说道,别吵,别吵,就按于参军说的办,“胸甲只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