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只觉浑身轻松无比。
放下，方能坦然。
不过，很快，他就是察觉到一件事。
他放下了，和独钓客他们比起来，又有什么分别呢？
以后大劫来临，他也是袖手旁观么？
看着那么多修者就这么死去么？
这是放下，还是冷漠？
“我这样做，只怕就是和独钓客他们一样，变成铁石心肠了。”
林暮望向青牛，暗叹一声。
言语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之前，他是不想成为独钓客那样的人，对于亿万修者的生死，漠不关心，只在意自己能晋升到何等地步。
但没想到，只是过去这么短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境提升了。
然而这提升后的心境，和独钓客他们，完全是一个样子。
最可悲的事情，你就是你发现自己变成了你之前极其讨厌的那种人，而又无法为此改变什么。
“你这是放下，他们是冷漠，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青牛一本正经，开解道。
“有何不同？”
林暮连忙问道。
“之前对付真魔，你是极力主张出手的，没有顾及自己安危和得失，若是再出现真魔动乱，你会出手么？”
青牛问道。
“自然还会。”
林暮笃定点头。
若是真魔再来动乱，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再一次出手。
“分神秘术，你也是想了办法，想要化解，但是你尽力了，你化解不了，所以只能放下。”
青牛说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齐天下，现在你兼济不了，有什么好自责的，你没有跟着修炼分神秘术，祸害三千界，就已经是做出巨大贡献了，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巨大的牺牲。”
林暮闻言，连忙摆手笑道，“莫要再说了，本来这就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袖手旁观，确实是实属无奈，但也不用将其夸赞成多么荣耀的事情。”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是真的放下了。”
林暮笑容灿烂。
青牛的话，点醒了他。
他尽力了。
问心无愧。
而且，他会尽可能，让更多的修者进入旋月空间，为三千界的传承，留下火种。
“我这就将分辨修者是否修炼分神秘术的法诀传授给你。”
青牛说话间，就是取出一枚青色玉简，开始将法诀刻录其中，随后交给林暮。
“有了这枚法诀，你就是可以看出来，有谁修炼了分神秘术了。”
“当然，这只是看谁修炼了没有，有可能，此人是另外一个人的分身，但是自己并没有修炼，你若是将他收入旋月空间，就等于是救了他一命了，他的本体就无法吞噬他了。”
青牛笑着说道。
林暮连连点头。
只可惜，现在的旋月空间，连一个小界都比不上，能够挽救的修者数量，实在是少数。
若是万一三千界覆灭，若想迅速恢复三千界的元气，那就只能是保留住尽可能多的高阶修者。
低阶修者，只需数百年，就能从凡人晋升上去了。
而大乘期修者，合体期修者，则是需要数千年，上万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培养出来。
林暮已经是决定下来，那就是从大乘期修者和天才合体期修者，天才返虚期修者。
他的这艘船太小，搭救的人有限，只能这么去做了。
至于那些地仙境修者，林暮是不用为他们操心的。
他们不去祸害别人就行了，谁能伤害到他们呢。
不过林暮也是很好奇，他很想用青牛传授的这法诀，去看看到底是有多少地仙境高手，修炼了分神秘术。
所幸是青牛传授给他这门法诀，这样以后他匠人收进旋月空间，就是看是否修炼分神秘术为依据了。
一旦修炼，就不可能将其收进去，以免祸及旋月空间中的修者。
这就是和之前的最终防线一样了。
只不过，旋月空间，要比最终防线还要靠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