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浑身一僵,这一声呼唤,似乎回响了几个世纪。
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朱隶忙深深地吸了口气,回身微笑道:“多谢小王爷援手,本王好多了,让小王爷见笑,本王的确不胜酒力。”
燕飞似乎并没有听到朱隶说什么,仍执着于朱隶的那声呼唤中:“京王爷方才唤小王什么?”
“不好意思,本王认错人了。”朱隶明显感到那一声呼唤对燕飞的撼动,虽然他多么希望燕飞能想起一切,却不敢冒这个险。
“无妨。”燕飞看了朱隶片刻,直起身说道:“小王叫陈岩騛,京王爷一定是将小王错当成你的兄弟燕飞了吧,小王听说你的兄弟与小王长得十分想像,连名字都几乎一样,是这样吗?”
朱隶望着燕飞硬朗的侧面,缓缓地点点头:“是,他姓燕,燕国的燕,单名一个飞字,与小王爷的名字发音很相近,长得非常像,看到小王爷,本王总以为看到了我的兄弟燕飞。”
朱隶已知道燕飞本名叫陈岩騛,当初把他带到杀手训练营的人,根本就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燕飞本就是他的名字,只是换了个字而已,让燕飞恢复身份,却忘记了一切,一定是当初杀手训练营中的人干的,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当年的杀手组织不仅还在,而且一直活动着。
二人走回小亭,亭内的石桌上,已换成了一壶茶,两个茶杯。
燕飞亲自倒了杯茶递给朱隶,朱隶借过茶,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片刻,走到亭旁吐掉,回手将茶杯放在石桌上,一切做的那么自然,一如当年。
燕飞又将茶水满上:“喝口热茶暖暖胃。”
朱隶恍然,看了眼燕飞微笑道:“多年前伤了胃,一旦呕吐了便吃不了任何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多谢小王爷好意了。”
“茶也不能喝?”燕飞奇怪。
朱隶摇摇头,走到亭内的石条凳上坐下。半天没听到燕飞说话,转过头望着燕飞:“小王爷有事要说?”
燕飞眼神朦胧,一脸的困惑:“小王似乎也认识一个伤了胃的朋友,酒喝多后不能吃任何东西,却想不起这位是朋友是谁了。”
朱隶吓了一跳,忙岔开还话题:“以小王爷看,小王爷这次起兵,有几分必胜的把握?”
燕飞大脑有些短路地望着朱隶,不明白朱隶怎么突然说到这事上来,但这一打岔,却忘了他刚才在想什么,顺着朱隶的话题说道:“不管有几分把握,小王都不会屈服于明朝的n威。”声音不大,语气却极为坚决。
“小王爷的心情,本王很理解。”将安南化为大明朝的一个省,并改名交阯,必然会遭到原安南百姓的反抗,朱隶早就想到了,永乐帝也不是不知道,但作为皇帝,自然是领土越大越好,小小的安南划都划了,没理由让它重新独立,况且现在明朝军事力量强大,反抗必然会招致无情的镇压,永乐帝不怕打仗,张辅也不怕打仗,如果不是燕飞守在这里,张辅下不了狠心强攻,交州城早就是明军的了。
“不过小王爷也应该知道,明军是不会让交阯重现变成安南的,而且明军也有这个能力,即便今天小王爷杀了本王,也不会改变这个结果。”朱隶侃侃而谈。
“小王明白,事虽有可为与不可为,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燕飞望着苍茫的夜色,神情坚毅。
“小王爷可知一意孤行,除了会让众多人命丧黄泉,不会有任何结果。”朱隶来之前白没有打算劝降,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劝动燕飞,但朱隶实在很难与燕飞对阵沙场。
交阯不可能放弃,结果只能有一个,而过程,或者牺牲无数人性命,或者……
“京王爷果然不是来赏月的,是来劝降的吧,小王让京王爷失望了,夜深了,京王爷请回吧。恕小王不送了。”夜风吹到身上,带着阵阵的凉意,而燕飞的语气,比夜风更冷。
“燕飞。”朱隶望着燕飞离开的背影,低声呼唤。
燕飞的脚步一顿,又继续向前。
“小王爷且留步,本王不打算劝小王爷什么,只是有个提议,希望小王爷能听一下。”朱隶站起来说道。
燕飞的脚步并未停留,朱隶哂笑:“小王爷不是怕自己信心不足,不敢再听本王说什么了吧。”
燕飞转过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