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朱隶从马上跌下去,燕飞的心中却感到莫名的不安。
“别想这件事情了,您头部受伤后,不宜这样费心费力,容易头痛,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您吃过后早些休息。”吴翰文借机岔开话题,打开门喊了一声,立刻有亲兵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随意地吃了两口,燕飞有些迟疑地问陪在一旁的吴翰文:“那个,朱隶,会死吗?”
明知朱隶的死对与安南国有莫大的好处,也确定朱隶与自己并无交情,燕飞还是控制不住的关心朱隶的伤势,即希望他死,又不希望他死,心情极为矛盾。
吴翰文望了一眼燕飞,低首垂眉道:“重伤,但不一定会死,朱隶没那么容易死的。”
明显听到燕飞似乎松口气。
吴翰文悄悄蹙眉,很想说朱隶必死无疑,却不敢说,看燕飞的表情,对朱隶似乎并不是完全陌生,把燕飞逼急了,想起什么定会坏了大事,暂时还是顺着燕飞说。
匕首上的毒是西域少见的迷迭,越好听的名字,毒性越大。这是吴翰文对毒药最大的感触。
朱隶即使这两天死不了,也绝对撑不过三天,迷迭毒除非有对症的解药,不然无药可解,但就算明军立刻派人找解药,三天也回不来。
今天晚上,大明军营一定人心惶惶,吴翰文从探子那里得知,朱隶与众军官关系甚好,朱隶重伤,大家一定会心急,情绪慌乱,这个时候去偷营,无疑是最佳时期。
“我受伤的事情,要严格保密。”朱隶对张辅吩咐道。
“保密?你在千军面前受伤,大家都看到了,怎么保密?”张辅一脸的不解。
“就是都看到了,才要保密,禁止谈论。发生的事情不让说,说明什么?”朱隶挑着眉毛,耐心地看着茶杯中的叶片上下浮动。
“不让谈论,想强制造成您没受伤的假象,可你的伤……”张辅似乎想明白了。
朱隶一笑:“人们总是很喜欢对着干,越不让传,传得越凶,等蛮军知道我方封锁本王受伤一事,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京王爷一定是重伤,为了稳定军心,才说没有受伤。”陶鸿泰插言道。
朱隶赞赏地点点头:“没错,这个消息对于蛮军来说,反过来才是真相:王爷重伤,军心大乱,这个时候,干什么事情最合适?”
“偷营。”张辅冲着朱隶一笑,原来朱隶那丝坏笑,是算计了蛮军。
风高无月夜,杀人越货时。
吴翰文带着八百余人,缓缓靠近明军的大营。
越货不在计划内,吴翰文今天晚上是来杀人的。
明军的营地到处弥漫着颓废的气息。值夜的人不仅比以前少了近三分之一,还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不败的战神倒了,对于士气,确实是很严重的打击。
吴翰文心中暗暗高兴,再强的人也有死穴,燕飞就是朱隶的死穴。
吴翰文带着八百多人,没费多少周章,摸进了明军的大营。吴翰文心中正暗暗得意,陡然眼前一亮,整个大营中瞬间点亮了无数火把,吴翰文连同跟在他后面的数百人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火光。
吴翰文立刻明白,中计了。
“吴将军?久仰久仰。”张辅挂着一张无害的笑脸,施施然从人墙后转了出来,“吴将军可曾用过晚餐?本将军正在用餐,吴将军如若不弃,一起啊?”
吴翰文望着张辅绝对真诚的笑脸,恨得牙痒痒得。
摸进来得太顺利了,已经引起了吴翰文的警觉,却太信赖朱隶重伤将死,造成士气低迷,将危险忽略了。
“京王爷还好吧。”就张辅那副笑脸,吴翰文也知道朱隶的伤九成是装的,还是忍不住一问。
匕首是他亲自啐的毒,也亲眼看到燕飞将匕首刺进朱隶的身体,朱隶怎么会没事呢?
“承蒙吴将军惦记,王爷只是轻伤,刚换了药,正在休息。”
张辅的话,让吴翰文的心中又冒出一份希望,受伤休息?也许朱隶真是重伤。
“既然京王爷已经休息了,我也不打扰了,就此告辞。”吴翰文像是专程拜访似得,说得极为轻松。
张辅回答得更轻松:“吴将军既然来了,本将军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