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怨恨,肯息事宁人。
今日宴会的主角虽然是赵燕秀,但她却半点没有主角的自觉。突然从田庄上一个佃户的女儿变成了郡王之女,穿上了见都没见过的绫罗绸缎、戴上了精致得不敢碰的金银珠宝,她只觉得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而且与会的贵妇们看着她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说不出的东西,既有轻蔑,也有可怜,更让她手足措,如坐针毡,只会紧紧地跟着绮年。她原先是订过亲的,男方也是佃户,当然现在这门亲事自然就作废了,使得她完全没有了目标,只觉得前方花团锦簇,却令人茫然。
绮年暗暗叹了口气,领着她见了一圈人,然后就借口去拜见嫡母将她支走了。这一离开,赵燕秀自己固然松了口气,与会的人也觉得轻松了些。究竟跟这位“三小姐”说什么,她们也头疼。说琴棋画?赵燕秀领会不来。她懂的只怕就是田间稼穑,可惜贵妇们又一窍不通。若是太过冷淡,不免有些不尊重郡王府;可若亲热了,贵妇们自己固然觉得有些自贬身份,也知道郡王府也未必喜欢——毕竟,这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天家血脉!
支走了赵燕秀,绮年才有工夫坐下来跟人说说话。许茂云今日来了,可是眉目间有几分愁色,绮年顿时好奇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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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茂云叹口气:“哪里是那小子闹我,娘请了两个乳娘看着呢。是因为我表哥——他要休妻。”恒山伯府成年男丁皆被处斩,郑瑾哭了个死去活来,不过还没等她哭完父兄呢,休已经扔到她面前了。
“爹爹不许表哥休妻,姑姑就跑到我娘家来哭,说什么苏氏一族犯法之男再嫁之女什么的,万不可娶一谋逆之女为妇。爹爹说皇上亲口下旨,罪不及出嫁女,表哥却急不可待要休妻,实在是毫夫妻情份;且郑瑾已经生子,若是把她休了,让孩子将来如何自处?”说实在的,许茂云现在真是觉得自己这个姑姑是个假道学。小时候倒常听人夸赞她守节,又是处处不离规矩,非礼爀言非礼爀视,还有些佩服。但如今经过了苏锐的亲事,只觉得苏太太根本就是个凉薄之人!不过这话不好说出来,最后只能化做一声含糊的叹息:“姑姑真是太糊涂了。”
绮年笑了一声,用目光示意一下不远处:“糊涂的人可不止一个,你瞧我那二弟妹。”
秦采的肚子尚未显形,人瞧起来瘦了些,神色却颇为轻松。前些日子银杏哭着跑回郡王府来,原来是秦家被流放之后,魏侧妃一直闹着叫赵燕和休妻。赵燕和不肯,她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嫌赵燕和不孝,一直闹到秦采也要自尽。昀郡王听闻消息大怒,亲自去了赵燕和的宅子,将魏侧妃骂了个狗血淋头,其内容跟许祭酒说的相似,非是皇帝还没说出嫁女有罪,你倒急着出妇什么的。最后一锤定音:既然魏侧妃这样看重名声,那丈夫未死,妾室不应随子别居,你回郡王府来伺候我吧,别想跟着儿子过舒服日子了。于是魏侧妃灰溜溜被接回了郡王府,从此赵燕和那边的宅子就是秦采当家了。
许茂云跟着笑了笑:“那可好了。对了,冷家姐姐怎么没有来?”
绮年叹口气:“在家里折腾呢。”
此次宫变,张殊率军围歼城门外头那些假流民,立了大功,可是张淳却跟着郑家被流放了。张二太太心疼女儿,找上门去让张淳和离,却被恒山伯夫人发起狠劲来,死也要拉着张淳一起。两人滚打在一起,张二太太的脸都被抓破了也没能把女儿接回来,只得天天在家里哭死哭活,逼着大房出面。
怎么说一笔都写不出两个张字,冷玉如只得去找了恒山伯夫人,许下了在西北边地照看他们的种种好处,才算换了一张休妻。结果张淳回了家,不是老老实实缩着,却埋怨冷玉如不该那天带她去恒山伯府,以至于被郑琨轻薄,不得不嫁入郑家,如今要吃这样的苦。气得张殊翻了脸,另置了房子带着大房的人迁了过去,把二房丢在了原来的宅子里,虽然一切份例还是从公中出,但已经跟分家差不多了。这些日子冷玉如正忙着收拾新房子,实在脱不开身。
许茂云认真地点点头:“这样才好呢,以后冷家姐姐就不用再受气了。”
“没那么容易啊,以后张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