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哥儿姐儿入宫也可的,毕竟如今宫里只怕更安全些。”
这话倒也不假,如今城外有可疑流民,城内还有郑家的势力,相比之下,倘若真的这些人要闹起来,还是重重拱卫的皇宫更安全些。不过不知道怎么的,绮年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罢了,哥儿姐儿都小,还是留在府里的好。”毕竟在节气居都是自己人,宫里可就复杂了,就是皇后也不敢说就完全掌握了后宫,孩子们太小,万一真有人胆大包天干点什么,自己还好说,孩子可没有抵抗能力,太容易被人算计了。
小厮只是来传昀郡王的话,当然不会对王妃的决定多什么嘴,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这里绮年不由得盘算起来:“如鸳跟我进宫。”即使她是郡王妃,进宫也不能前呼后拥的带一群人,能带一个丫鬟进去就不错了,如鸳稳当,还是带如鸳好。
“既然是跟着父王去,自然是有侍卫的,节气居的人全部留下,好生保护哥儿姐儿。到时候请肖侧妃过来哄着孩子们,还有——丹园那里务必看得紧紧的,绝不能让人乱走!必要之时,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么事,回来我顶着!”府里没人,谁知道秦王妃会不会生事,她虽然被禁足了,可是名义上仍旧是老王妃,万一真发起疯来要闹一闹,下人们也是难办。
“对了!若是真有什么事,冬园那个冰窖是万万不能藏人了。”绮年觉得自己的脑子在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躲到哪里去才安全呢……”
小雪想了想:“其实咱们园子里有条暗道是通往王府外面的,出去就是后面那条街。”
绮年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倘若真乱起来,带着孩子们跑不快。你们,若真是到了那时候,就把暗道打开,然后带着孩子们躲到丹园里去!”
“丹园?”如鹂睁大眼睛,“那地方怎么能去!”
小雪的眼睛却亮了亮:“丹园是咱们王府最大的园子,那些牡丹花树和假山里头尽能躲人。不过——王妃说得怎么好像就要出事儿似的,怪吓人的。如今城里城外都戒严,咱们王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哪里就能到这样儿呢。”
绮年苦笑:“我也觉得我有些杞人忧天,不过不把事情都想到了,总觉得不踏实。毕竟我要进宫一整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愿想到了用不上,也不要事到临头束手无策。”
不只绮年忧心忡忡,昀郡王也是一样,将府内侍卫重新编值,夜里轮岗不辍,保证随叫随到。只是这么折腾了几天,街面上也未见怎么样,倒是随着除夕的到来,年味儿愈发地重了。
“皇上身子不好,且有皇后和太子妃在呢,别穿得太招摇了。”绮年沐浴出来,看如鹂已经在床上铺开一件大红绣金线牡丹花的袄子,看起来金光灿烂的,连忙出声拦阻,“既然皇上都说是家宴了,穿得略清淡些也好。”
如鹂不大满意:“总得打扮得庄严些,显了身份,才不敢有人欺负您呢。”
“要显身份,戴上一枝七尾凤钗也就行了。”绮年指点着她,“选些颜色柔和的,那些金线银线的且不要。”皇后和太子妃少不了都要穿绣金的衣裳,她去凑什么热闹。
品姐儿爬在床上正兴致勃勃看着那一床的华服,手指着如鹂挑出来的那件袄子:“娘,这个好看!”
绮年捏捏女儿的小脸:“这么小你就知道好看了?”果然是女孩子,现在就喜欢看她的衣裳首饰。
乳娘凑着趣笑道:“姐儿可知道呢,平日里就喜欢穿红的,不喜欢穿黄色鸀色。”
“那可不好。”绮年故意皱起眉,“小姑娘家家的就挑三拣四,不是好习惯哦。”
品姐儿嘻嘻一笑,滚到母亲怀里撒娇儿:“我给弟弟挑。”
绮年哭笑不得:“净是理由!你弟弟才多大,有什么可挑的。”
如鹂最终选定一件真红色缂丝暗银云纹的小袄,下头配珍珠灰色软羔皮裙,还有些嫌颜色不鲜亮,嘀嘀咕咕让如鸳给绮年梳个繁复的发式,再多多地插戴些。
“你别给如鸳乱出主意了。”绮年在女儿和儿子脸上各亲了一下,起身坐在镜子前头:“只管梳个简单些的,不要那一动就乱的发式。更不必插戴那许多,戴上七尾凤钗,再配几朵珠花便好。”略一沉吟,从匣子里抽出一枝沉香木簪子,“插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