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有苏姨娘料理内帷,母亲也可安心清修了。”
这句话算是打蛇打到了七寸上。姨娘料理内帷,那叫做宠妾灭妻,是要被御史参一本的。君不见恒山伯府收了义女的那位冷家姑娘,母亲长年在庙中修行,家里就是个姨娘在料理。可纵然这个姨娘是恒山伯府的亲戚,京城里又有哪位有身份的妇人愿意与之交往的?
冷家还不过是六七品的小官,纵被人笑也无甚大损失,但英国公府就不同了,就因阮夫人没生儿子,这爵位不知有多少旁支盯着呢。好容易请封下世子来,还是郡王府从中斡旋出力,若是将来县主进门,看见头上还有这么位婢妾出身的婆婆,她岂会愿意?若得罪了郡王府,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阮海峤越想越是不安,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
苏姨娘一听,顿时哭号起来。阮盼淡淡道:“姨娘还是低声些好,若是传到永安侯府耳朵里去,怕是喜事也要不喜了。”姑娘出嫁,自然是娘家靠得住,在婆家腰杆才会硬。可反过来说,婆家厉害,姑娘在娘家说话也可高声些。如今她就是拿永安侯府来倒逼父亲又如何?横竖到了今日,这亲事也是不可能不做的。
“夫人——”碧玺喘着气跑进来,“全福夫人来了,该给姑娘上头开脸了!”
阮盼跪着不动,脸上波澜不惊。阮海峤思来想去,只得叹了一声:“也罢,明日就将苏氏送到家庙里去。”
苏姨娘听得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忽听外头有人道:“请父亲宽恕姨娘一次罢。”却是阮麒走了进来,一进院子便往阮盼眼前一跪:“姨娘今日举动大大不妥,只是她素来糊涂,姐姐看在我份上,莫与她计较太多,就让她在秋思院里建个佛堂诵经可好?”又转身向阮夫人磕头道,“母亲,今日是姐姐大喜日子,切莫耽搁了姐姐的吉时,请母亲饶过姨娘这一遭罢。”
阮盼心中叹了口气。毕竟日后这国公府都是阮麒的了,也不好与他过份翻脸,只得道:“我的吉时算什么,整个英国公府日后都在麒弟肩上,扫了我的脸面事小,毁了国公府,日后难见列祖列宗才是大事。”
阮麒磕头道:“姐姐说的是。日后姨娘在自己院子里诵经,不会再出院子一步,请姐姐放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盼也不能将他逼得太狠,只得站了起来。丫鬟婆子们七手八脚将苏姨娘拖了出去,好迎接后头的全福夫人。阮麒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明知道该出去,却又忍不住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落在阮盼眼中,不由得心中冷笑,淡淡道:“麒弟还是快出去罢,你也是快要娶亲的人了,日后做事少不得稳着些,须知整个国公府将来都瞧着你呢。”
这里前头乱着,后头绮年她们虽然没有听清楚,但吵闹声总不是几间屋子能隔住的,何况即使不听不看,难道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么?吴知雪撇着嘴,本想说几句话的,终究是看着堂姐和表姐都没言语,也就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嘴角挂着讥讽的笑看了乔连波一眼——再怎么出身国公府,再怎么记成嫡子,终究是姨娘生的,有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亲娘。
乔连波连头都不敢抬,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轻蔑地瞧着自己,当真是如坐针毡。幸好片刻之后外头终于安静了些,卧雨也来请她们出去,说是全福夫人已经开始给阮盼开脸梳头了。
众人都走到前头去,看着全福夫人用一根红丝线绞去阮盼脸上的薄薄绒毛,施粉涂朱,又梳了头,戴起凤冠,绮年便笑道:“表姐今日真是美貌。”其实粉涂得有点厚了,但阮盼胜在生得端庄,即使涂成这样儿也是好看的。
阮盼虽然并无多少羞涩之意,但被绮年这样一夸,也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飞虹拿了一条湿帕子擦拭去她嫁衣裙摆方才在地上沾的一点尘土,一面打趣笑道:“过不了一个月,就轮到表姑娘这般打扮了。”
绮年不禁好笑:“表姐看看你的丫鬟,真真是忠心,连嘴上便宜都不许别人占一点的。”
全福夫人在旁边听得也笑,仔细打量着绮年道:“这位姑娘是——”
飞虹嘴快道:“这位是我们姑娘的表妹,未来的郡王世子妃呢。”
全福夫人哦了一声,看着绮年的眼神立刻变了,虽未做出特别亲近的意思,但说话之间已然是变了态度。在座的除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