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
赵燕恒也微微皱起了眉:“王妃嫁进来十六年,自她入府,王爷就将管家之事交到她手上,十几年下来,虽不说泼水不入,但也盘根错节难以插手。她管家公允,便是王府的下人对她也甚是心服,内宅之事,我怕也……”
说到这里,他看向绮年的眼神不觉有几分歉疚。郡王府上下仆妇近千,若是这整个后宅当真压到绮年身上,他却是半点都帮不上忙。正想着,便见绮年反而松开了双眉,只摆了摆手:“罢了,如今我也知道了,你在郡王府里也难,后宅的事插不进手也是理所当然,到时再说罢,活人总不能让——”突然想到后半句话有几分粗俗,硬生生咽了回去,尴尬地笑了笑,“嘿嘿——”
赵燕恒再也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听得站在门外的清明不由得微微一惊,几乎就想进房去看看——少爷有多久没有这般纵声而笑了呢?
“笑什么!”绮年恼羞成怒。不能再说了,刚才就是气氛太随便,一时差点说漏嘴,把尿什么的都说出来了,实在是太有损形象。据说这种话,都是市井中的女子才会说的,高门大户的贵女可是宁可憋死都万万不可宣之于口的。
赵燕恒好容易止住了笑,看着绮年微红的面颊,少女的青春神采全在眉间,宜喜宜嗔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半途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顺手一转,替绮年扶了扶头上的钗子:“有些歪了。日后若有什么事,我总尽力替你挡着便是。”
这个,这个话说得平铺直叙的,半点儿情调都没有,但是绮年却觉得抑制不住的脸上发烧,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我要回去了,今日出来太久了,舅母要担心的。”
赵燕恒随着起身:“也好,日后若要见我,还是来这里,我若在京内,必然过来的。”
“谁,谁要见你!”绮年嘟囔了一句,夺门而出,跟小杨草草打了个招呼,一溜烟上了马车。如燕在门外并未听见里头说什么,只是听见赵燕恒的笑声,此时见绮年双颊透红,不由得抿着嘴笑。
绮年一眼看见,抬手轻轻打她一下:“笑什么!今儿的事都不许说出去!”
如燕笑道:“又不是头一回了,奴婢哪里会不知道呢,姑娘何故今儿要特别叮嘱?”
绮年好笑又好气:“你这丫头——”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暗暗诧异,这两辈子加起来活了有四十多年了,就拿上辈子的年龄来算也是二十多岁,那时候都不知道脸红为何物了,怎么到了这里反而这样……
赵燕恒上了马车的时候也是面含笑意。清明在旁边一眼眼看着,终于忍不住柔声道:“少爷与周姑娘——相谈甚欢?”
赵燕恒倚在垫子上,想着绮年说的话,眉眼间不由得又添了几分笑意,随口道:“是。她当真是个妙人。”
清明咬着唇,强笑了一下:“奴婢也听少爷在里头笑得十分欢畅,倒似是从前与金姑娘谈话时的情景……”
赵燕恒微微皱了皱眉,敛起了笑容:“如今金姑娘已是皇子妃,有些事万不可再提了。”
清明低头道:“是。奴婢也只是与少爷说一说,万不会对外人提的。”
“我知道你有分寸,只是有时隔墙有耳。”赵燕恒微微阖上眼睛,“话说得再谨慎,亦不如不说更稳妥些。”
清明低头应了,看他似乎有些累,便自马车暗格里抽出一条薄毯,轻轻搭到他身上。忽听赵燕恒道:“府里各处管事的,有多少是王妃的人,有多少还是府里的人?”
清明微微一怔:“少爷这是要——”这些都是赵燕恒身边另一个丫鬟白露在管,赵燕恒倒是极少过问的。
“哦,这是白露的差事。”赵燕恒也想了起来,“回去告诉白露,仔细列个名单出来,等世子妃进了府,暗中教她都认得,不管王妃想怎样,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清明迟疑片刻道:“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几时也学了这一套了?”赵燕恒半闭着眼睛带笑轻斥了一句,“有什么话说就是,还要藏着掖着么?”
“奴婢是觉得,少爷这次——似乎太急了些。毕竟如今并无实证能教王爷知道此事是王妃蓄意所为。如今只拿下一个追风,怕王妃又会说是误听人言了。”
赵燕恒叹了口气:“我本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