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宁气定神闲的倚著寝宫外的楼台,纤白的长指在古筝的琴弦间撩拨出珲挣珠珠的乐曲。
锵的一声,她指下的琴弦全部应声断裂,空气中除了僵凝与紧张外,还隐荡著琴弦断裂的嗡嗡声。
来了!
忍下细嫩的指端被断弦所弹伤的疼痛,她回过身子看著浑身彷佛浸沐在怒火中的桀澈。昕宁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一抹清丽的笑容,她一派无辜的说着:≈;什麽事情让你气成这样脸红脖子粗的?≈;
桀澈握紧成拳的掌心翻腾著一股足将人碎尸万段的气焰,他瞪着昕宁,恨不得将她像刚才那些烦人的琴弦一样劈成好几段。
≈;你做了什麽好事?≈;他咬牙切齿的说。
≈;好事?≈;昕宁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子,歪著头思索著。≈;我这几天都很安分,也没上哪去,要真说做了什麽好事,就只有前天去跟太后请安的路上看到一颗大石子:心想好危险啊,要不小心会——≈;
≈;该死,你还敢给我装蒜?≈;他怒火攻心,怒不可遏的扬手朝她劈去。
≈;啊——≈;昕宁身後的栏杆霎时爆裂,化为断木残屑。
桀澈收起掌劲,双手背在身後,因为他怕一气起来,真的会失手将她劈死,虽然现在他真的很想这麽做,但是他从不屑打女人,更何况,他盛怒的掌力,当真一掌就会要她魂归九阴。
≈;说!≈;他沉著一张寒气逼人的脸,暴吼著。
昕宁见他及时偏了掌风,并没有真的伤了她:心中暗自窃喜,也许,他是在乎她的!
她咬著下唇,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傻气的瞅著他说:≈;你不觉得我长得也蛮美的,笑容也很可爱!≈;
桀澈皱紧了眉心,被她没头没脑的答案弄得一阵愕然。
≈;别把话题扯开,说,为什麽微云的画像会变成你的?≈;他冗厉的娣著她。
≈;因为我觉得我长得也蛮美的,笑容也很可爱。≈;她扯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所以,我想挂我的画像也挺不错的,是吧?总比挂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让人看了晦气、弄的整天心情不好,要好吧?≈;
≈;我警告过你的!≈;她的话残酷的提醒著他微云已死的事实,更一次挑起了他的怒火。
经过了昨夜,他本来想对她好一点,不要再伤害她,可是那绝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企图改变微云在他心中的位置。
没想到,她居然敢将微云的画像换掉?
她向天借胆了?!
他狂怒的执著她皓白的手腕,≈;我昨天夜里的话,你那麽快就忘了吗?难道我不把话说绝,你就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他加重了指下的力量,直到昕宁痛得脸色发白,沁出冷汗。
他眯起冷眸,残酷的说:≈;你一辈子也别想我会爱上你!而且,让人看了晦气、弄得我整天心情不好的人——是你!≈;他鄙夷的说:﹁如果,把你踢开就像换一幅画那麽简单的话,我早就把你换下来了!﹂
昕宁好不容易重振的自信心,禁不住他的三言二语,又严重的受挫了,再也摆不出嘻皮笑脸的表情,﹁我只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微云已经死了那麽多年,她既然不可能再和你共度人生,你又何苦成天望著她的画,沉溺在这种无谓的痛苦中?!﹂
≈;不用你多管闲事!你没有资格介入我和微云之间,在圩国的历史纪录,你是我的右夫人,但在我的心中,你其实什麽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供我发泄欲望的工具——≈;
≈;够了,别再说了!≈;即使早就有面对他无情惩罚的心理准备,昕宁的心依旧还是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画呢?把她的画像拿出来,挂回去!≈;他命令著。
不!她已经冒了那麽大的风险,也承受了屈辱与痛苦,现在,说什麽她也不会把那幅画拿出来。
他不爱她没关系,但是为了帮助他走出微云的阴影,她说什麽也不会再把那幅画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