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二息。惊百里伸手一扔,将手中一颗尖石子扔在地上,孟九天也同样扔掉了手中的石子,道:“师父,您是在为雷宗和道门之事担忧吗?”
惊百里叹了口气,道:“九天,陪为师走走!”说着,仍是以寻常的步履往前走去,孟九天嗯了一声,跟在后面,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前步后履,节奏如一,惊百里跨出左脚的时候,孟九天也正好是跟着刚刚跨出,十步之后,两人身形动作,神气波动,互相呼应相求,孟九天几乎就隐遁在了惊百里的身后,仿佛成了另一个惊百里,又似乎是他的影子一般!
两人又走了一阵,孟九天道:“其实弟子觉得,师父不必太过忧心,此次代辅天前来雷宗……”
孟九天才开了个头,就被惊百里打断道:“今天也不说眼前之事,九天,你不妨说说,你觉得代辅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孟九天心中彻底放松下来,看来惊百里今天并不是冲自己来,而是为了渊无咎,这一动念,与惊百里的步履登时不齐,神气呼应亦有所不谐。孟九天却没有顾忌这些,略一思索道:“道门之中,其实对代辅天各有评价,相信每个人心中所认为的代辅天都有些不同,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应该没有一位宗主会真正的接受和认可他!”
惊百里听了不言语,只顾前行,孟九天知道惊百里是在等自己往下说,于是道:“这一点数日之前,师父便对弟子有所点化。之后弟子也更作了一番思量。觉得师父说的的确不错。代辅天所修的乃是御天诀,知天而善时,最能呼应时机人成事。但是这样一来,在他人眼中。未免成为一个窃时之辈。如果他在登上忘情天大位之后继续沉潜默守。待时建功。以稳固地位,收拢人心,到还罢了。但他偏偏一味用尽时缘。借势入三山、联佛门、启刑塔、逆妖物,种种作为,虽合乎大势,但动作太频、步履太急,反而使得内则道门离心而不服其人,外则妖灵变动而劫乱将起。以弟子看来,代辅天知时用时,虽然有些太过,但可算得上是一个大有为之人!”
“大有为之人!”惊百里听了这话,忽然停下脚步,眼望远处的率意山,叹了口气道:“天生时,人用时,若是太过了,必然后缘不足,不如留下一丝回环之地,虽置之死地而有后生之机。九天,不如我们不去率意山了,还是回经行山吧!”
孟九天一听,心中了然,今天的惊百里心意乱了。之前带着自己从经行山出来,先往雷泽,后往率意山。而在率意山匆匆一过,便又要返回雷泽,而雷泽未至,竟落地又还向率意山而去。现在率意山还在远处,他又要返回经行山了,算下来已是两返一还了!
惊百里说返回经行山,却是纵身飞上了天空,他这是要飞天而回。但是当他身形刚上了天,却没有继续飞天而去,而就是这么站在了半空之中,似在发愣。孟九天见状,不知道惊百里又在思索什么,当即纵身而上,来到他的身后,叫道:“师父?”
惊百里没有回头,而是问道:“九天,你说经行山为什么叫经行山呢?”
孟九天道:“您老人家曾经教过我们,经行便是直行,如天上神雷,当发便发,不因一切内意外缘而变!”
惊百里又问:“那率意山呢,又为什么叫率意山?”
孟九天继续答道:“诚尽我意,无有所隐,如人之性情,喜怒不掩,是为率意!”
惊百里又问道:“九天,你刚才说代辅天是一个大有为之人,善见时而作,那么你说,他究竟是自己做主,还是依从天意呢?如果是天生之时,他岂不是依从天命而已,应是在无为之中;如果是自己做主,那时局世势却非他安排,怎么见得他是大有为之人?人为事困,他做了那么些事,到底算是自己的主张,还是迫不得已呢?”
孟九天道:“师父,您问起经行山和率意山的名字,心里不已经是有了答案了吗?”
惊百里抬头看天,道:“经行在天,率意如人,合乎天而行于己,是为得时。但是天教人生,人能从之,若是天教人死呢?天之行如常,人之意却未必无隐?”
孟九天思索道:“师父,您的意思是代辅天心中有什么图谋吗?”
惊百里回头看着经行山道:“我虽然已修至知天境界,但终究只是小成,而非大成,所以在天行人意之间,还是闪烁不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