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草屋前面,陆正回想完幻境之中的一切。眼中的复杂之色渐渐消散,恢复了原本的澄明,但最后却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发出一声叹息。他心里没有从幻境之中脱出的庆幸之感,而是一种淡淡的眷恋和哀愁。与母亲的分别,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傻小子啊,我可真是为你捏一把汗,还好你总算是破阵而出了,真是好险啊!”白衣人师父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似乎十分感慨。
陆正嘴角噙着一丝苦笑,道:“师父,刚才在阵里你不出声,现在倒是来为徒儿捏把汗了。”
白衣人听得陆正语带埋怨,笑道:“怎么,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怪师父我见死不救吗?你知不知道,刚才困住你的是什么阵?”
陆正呵呵一笑,带着一丝调侃道:“师父,您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个阵很厉害,所以你也是无能为力,对吗?”
这明摆着就是说白衣人本事不行,,没办法破这个阵啊。白衣人被轻轻噎了一下,笑骂道:“臭小子,这可是佛门幻心大阵,若真若幻,自在心间,我倒是想出手帮你,但这一切都是在你自己心中发生的,你倒是说说看让我怎么出手。难道你饿了,我来吃饭,你就能饱了吗?”
佛门幻心大阵,这可是佛门第一阵法,陆正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所经历的是这样一座大阵。一时间惊得有些发愣,回想起自己在阵中百般无措的情形。转而心中又生出一丝侥幸,自己居然从这样威名赫赫的大阵逃出来了,真是万幸之中的万幸。
白衣人见他吃惊,似是知道陆正的心思,道:“你也别觉得侥幸,你能逃出这大阵,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你也不用因为逃出了这大阵觉得有什么可得意的,你经历的幻心大阵才不过是此阵的一点儿皮毛罢了。”
陆正道:“师父,弟子可没觉得有什么得意的。侥幸倒是有。不过师父你怎么能料得中我能走出这大阵。嘿嘿。”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笑得古怪,似乎在嘲笑白衣人有些马后炮。
白衣人呵呵一笑,自然明白陆正笑得是什么意思。却不以为意。而是道:“怎么。走了一趟幻心大阵,看你似乎对我态度有所不同嘛。你以为我做你师父是靠坑蒙拐骗吗?你不妨说说,你是怎么走出这个大阵的。看与我猜的对还是不对。”
陆正对白衣人的态度的确是有所不同,他在阵之中之时,每遭逢绝境,总会想起白衣人师父的话,以此脱难,自然对白衣人多了一份尊重和亲近。所以他这时候跟白衣人说话,才有那么一些弟子赖着师父的感觉,若是换了以前,他才不会对白衣人表示出什么埋怨的意思。
陆正虽然出了这个幻心大阵,但是对于此阵中的种种情形,还是有着诸多的不解,现在听师父这么说,于是就将阵中情形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一开始弟子不知道那是幻境,但等到弟子有所觉察,却是怎么也想不到出阵的办法了,后来我才意识到……”
说到此,白衣人叹息一声,打断道:“你先别说你是怎么出来的,待会让我先说,免得你又觉得我这个师父是个马后炮,哼哼。我先告诉你,其实你在那阵中所见也不能说全然是幻境,佛祖曾经说过,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心动是真,心动亦是幻,若能分别二者,已是知道境界。你分不清楚真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陆正一听,喜道:“那我现在已经脱阵而出,这么说,我已经到了知道境界了?”
“你想的美!”白衣人忍不住骂道,“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这么简单就让你入知道境,那这知道境也不会成为修行界自古以来所有修行人的望道关了!”
灵虚曾经对陆正说过,如果有一百个性情、悟性、资质上佳的修行人,其中能修到知身境的可能只有一半,而这一半之中或许大部分人通过努力修行能到达知心境。但这大部分一生也就止步于此了。剩下的不足十个之中,如果能够遇见种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的福缘,才有可能有一人到达知道境,而往往更多的情形是,一百人之中连一个知道境也没有,那也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
修行之道本就是难如登天,步步都在绝境险地求生,稍有差错,便是粉身碎骨。这可不是靠一味的咬牙吃苦,或者妄想有什么突然顿悟能够达成的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