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么避开耳目的办法来见我,我想来想去,应该就是为了拜师的事情吧!”
渊无咎听他说完,抚掌感叹道:“难为你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缜密,而且更难得的是含而不露,心中洞察一切却无丝毫张扬卖弄,不愧是乐先生调教出来的弟子啊!”
陆正本想纠正说,他在日月庐里主要是由李先生教他待人处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多嘴。
只听渊无咎又道:“陆正,我来问你一件事,我看你如此知晓分寸,那为何当日在元台之上,你已经听见我们为你指定了师父,为什么还如此唐突自作主张指着我师弟齐无用要拜他为师呢?原本我以为你只是个小孩,所以出口比较随意,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你并非想拜齐师弟为师,而是你是不愿意拜岸师弟的弟子为师,对吗?”
陆正这回却面露难色,从渊无咎身边退了退,俯身行了一礼,什么话也没有说。
渊无咎叹息一声:“你果然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你是不想在背后议论尊长,是吗?”
陆正听得渊无咎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得不回答道:“那天在元台之上,乐先生恢复我的五官和意识,在恢复我的听觉的时候,乐先生喝出一句“耳闻通万物”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听见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包括元台之上每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开始我以为就是你们在说话,但是后来听清楚之后,发觉不可能是你们说出来的,而是你们心里面的声音。我听见了岸前辈心里的话。所以才不愿意拜他的徒弟为师。至于他心里说的是什么……”
渊无咎见他面露难色,一摆手,深深叹了口气,道:“这个你不用告诉我。其实他心里说什么我都知道。我还想问问。那你听见我当时心里说了什么吗?”
陆正点点头道:“听见了。掌门当时心里说的是,‘想不到诸物不及竟然是这样的境界,天幸这孩子遇见了乐先生。否则以我的本事,却救不了他。’”
渊无咎当时心中正是这个念头,但听得陆正说出来,仍是不免有些骇异,要知道以他的境界,居然被陆正这样一个什么神通都不会的孩子听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若不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此时渊无咎乃是一道寄念化身,并不会有气息出入,但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发出了数次叹息,这是意念之中的习惯动作了,他又吸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摇摇头道:“因为这句话,所以你才对我有几分亲近之意吧,乐先生的境界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你还不知道吧,齐师弟是做不了你师父的,早在很多年前,他一身神通就已经废了。”
陆正吃了一惊,恍然大悟道:“他没有神通吗?难怪他给我的感觉跟在场所有人都不一样。心里空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好像一个永远探不到底的深渊一样。”
“深渊?”陆正一句无心之言,渊无咎却听得面色一变,失声叫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思索道:“无用师弟当初走火入魔,神通俱废,怎么可能还能做到其心如渊呢?”他又问道:“所以你当时不想拜入岸师弟门下,又觉得齐师弟与众不同,所以才问出提出要拜无用师弟为师吗?”
哪知陆正又摇摇头道:“不是,当时乐先生叫我给他送去那壶酒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话,所以我才说出那句拜他为师的话的!”
渊无咎皱眉道:“哦?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陆正道:“当时我接近他的时候,心里突然响起了一句话,‘臭小子,你问问他,让你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当时不知怎么就替他问了乐先生。但等到这句话说出口,我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但是说得时候一点儿也没察觉。等到反应过来说错了话,您就走过来问我为什么要拜他为师,当时我就想告诉您来着,不过却被乐先生打断了。”
渊无咎回忆当时的情景,陆正当时问完这句话后,脸上的确有些惊讶,等到自己问他,他刚说了‘因为他’三个字,就被乐中平打断了,现在想来,那句话应该是“因为他叫我问的啊”!以乐先生的境界想必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却不好干预我天宗内务,所以才阻止陆正说出那句话。
齐师弟果然隐瞒了自己他的修为,莫非他和岸师弟一样,也有心要夺我的掌门之位?渊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