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新民今天是送父亲去医院复查的,父亲曾是机关干部,但一辈子工作至退休也才是一个副科级别,倒囤积了一身的病,什么高血压高血脂冠心病,曾经身体不错的人如今也折磨的骨瘦如柴了。
冯新民本不打算带徐逸秋的,但徐逸秋坚持,他难以拒绝,因为他亏欠她太多了。
早上出门时碰上韦小宇,并邀约了他晚上过去吃饭后,两夫妻一路就基本上没有了交流。
老父亲在医院复检出来后,冯新民同徐逸秋一起送老人回了家,谢绝了母亲留下吃午饭的建议,两人默契地在外面寻了一间小雅间共进苦涩的午餐。
“逸秋,对不起。”
冯新民点完菜后说。
徐逸秋明净的眸子盯着茶杯幽幽地问:“你就没有心理障碍吗?”
冯新民知道妻子问的是什么,苦涩一笑:“只怪自己不争气,障碍心魔随时间的推移总会过去的,只是对不住你。”
“我老实跟我说,”
徐逸秋盯着丈夫的眼睛,“在为了你的仕途和对我的愧疚上,哪个更重一些?”
冯新民不敢看妻子的眼睛,感觉灵魂会出卖自己,模棱两可地说避重就轻:“我们都是官场上的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大环境决定了我们的行事方式方法,如果仅从道德上来说,我是无耻的,但从现实角度来看,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徐逸秋从来不怀疑丈夫的能力,奈何造化弄人,此刻见丈夫虽然带着些狡辩,但话里所透出的决绝和坚毅,似乎她又看到了当初她爱上的那个男人。
一个男人不顾耻辱将妻子奉送出去,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徐逸秋不是男人她不太清楚,但却能让她难以拒绝,几乎说是心甘情愿地顺从他的建议,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道德观出了什么问题了。
也许,闺蜜王芳的前车之鉴也是她屈从的原因之一吧?或者,那个坏小子也早就在了她的心尖……
夜晚来临了,徐逸秋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冯新民打下手,夫妻二人共同为他们的“贵客”准备晚餐,这情形想想就令人纠结。
“一会他来了后胡言乱语怎么办?”
徐逸秋实在熬不住紧张了。
冯新民身体一滞,没有看妻子的表情,随口问道:“他很坏吗?”
徐逸秋立刻听出了丈夫的怀疑,不禁有些脸红,辩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那种色迷迷的眼睛你看不出吗?”
冯新民听得出妻子带着羞怒却并不厌恶的情绪,猜到了韦小宇恐怕已经对妻子有过什么越礼行径了,不禁有些酸涩又有些如释重负,看来“撮合”他们变的更容易了。
冯新民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坦然,甚至开起了玩笑:“他对你动过手脚?”
徐逸秋立刻想到自己的唇,自己的胸都遭受过的轻薄,心神禁不住一荡,又有点赌气地反问:“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冯新民笑不出来了,但心情轻松了不少,原以为会承受多大的压力,原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才知道,一切都并不复杂。
“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打趣你,只怨我不能珍惜你……”
“你别说了,”
徐逸秋也想让气氛别太窒息,经过近一周的反复消化,“借种”的羞耻已经渐渐淡化了,见丈夫居然能开出玩笑来,反倒让她心底似乎隐隐有些期待了,这让一向端庄知性的她感到难为情,“你只要别一会儿受不了就行。”
气氛瞬间变的怪异了,是啊,哪个男人能受得了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人挑逗调戏还能坦然处之呢?
我能!冯新民在心底为自己鼓劲,如今我喜欢的是男人了,能看到心地善良的妻子得到欢乐,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额,太他娘的难过了……
韦小宇准时驾到,但神色不佳,只对替他开门的冯新民淡然一笑,便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吃点西瓜什么的?”
冯新民问。
“冯哥你别客气,你忙去吧,我在想一点事情。”
韦小宇老神在在地说。
“那好吧,等会就开饭。”
冯新民心底暗道:这厮不是在装深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