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才叫咄咄怪事。
绕了圈子确定没人跟踪后来到一处废旧工厂,就是夏河被陈浮生抹脖子的地方,说起来姓夏的家伙虽说被几瓶好酒一桶汽油给烧成了灰,可好歹小爷王虎剩帮他在老家找了个好地方葬下,没逃过英雄末路,最终下场也没过于凄凉,陈浮生记起陈圆殊的话,路上打电话给黄养神让他赶过来,杀人的事情少沾终究不是坏事,加上陈浮生信命,媳妇肚子一天一天渐长变大,他不能不替孩子养阳寿积阴德,一盆冷水泼醒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青年,这犊子倒也是条汉子,陈浮生当时没有真正合上眼,眯着眼睛就等他出手,结果这个樊老鼠嘴里的瓜皮还真不含糊,说扎就要扎,陈浮生当初替郭割虏抹脖子能毫不犹豫,是捅过赵鲲鹏剥过无数畜生皮剖过牲口肚熬出来的心智,这人眉清目秀,手没茧,身板也不算结实,根本不是练家子,对上黄养神就只有被蹂躏的份,哪来的勇气和血姓?陈浮生自认没造太多伤天害理的深重罪孽,何来这一笔不共戴天之仇?
难不成是夏河的私生子,或是郭割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陈浮生摇头笑了笑,挑了椅子坐在他对面几米远的地方,等他过了浑浑噩噩的时间段,问道:“大侠,替谁卖命?”
那人咬牙冷笑,认定了要慷慨赴义。
黄养神一个耳光就甩过去,劲道十足,很够味,一个手掌红印子立刻在那人浮现出来,依然咬着牙死死瞪着陈浮生,像一头大山里被套牢后不甘心的狍子,“我让你犟。”黄养神是最底层的泼皮痞子挣扎上位,没太多讲究,不顺眼的就狠狠拾掇,见陈浮生没反对,耳光一个接一个,甩到手疼,那家伙两颊红肿如馒头,极为可怜,起初瞪陈浮生的凶神恶煞眼神气势上难免弱了两分,陈浮生挥挥手,黄养神立即停下手,揉了揉,陈浮生起身望了眼心腹爱将黄养神笑道:“你小子傻啊你。”
陈浮生弯身捡起地上一块砖头,缓慢走向青年,一砖砸在额头上,力道恰到好处,不过重所以断然不会砸晕,不过轻隔靴搔痒,刚好生疼,疼到骨子里,又让人清醒地意识感觉到这股子痛,陈浮生在张家寨参加过那么多次村庄之间的大战,阴人黑人早已经摸出了门路,如何不需闹大到赔钱却让对手没好果子吃,烂熟于心,陈浮生把砖头抛给黄养神,与那人对视,道:“好汉,疼吗?”
樊老鼠蹲在角落拉二胡,就是那曲自编自谱的《肝肠断》,很衬场景。
“给夏河还是郭割虏报仇?”陈浮生蹲在椅子边上,点了根烟。
那人依然倔强地冷笑,只是笑意中最初的鄙夷或多或少变成了凄楚。好汉也是人,大侠也不是铜皮铁骨,疼了都得揪心。
“你是乔家的人吧?”陈浮生恍然道。
青年眼神出现稍纵即逝的恍惚,他终归不是久经考验精通拷问与反拷问的老狐狸,一个也许只是为了心中信念便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不管不顾的愣头青,能扛一顿耳光一板砖忍到现在不说一句话,实属难得。心中确定六分的陈浮生继续顺藤摸瓜,问道:“被郭割虏活剐了的乔八指?还是被我一刀捅穿大腿的乔家大少?”
密切关注青年眼神和脸色细微变化的陈浮生玩味笑道:“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乔麦,乔大小姐?”
青年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青涩的经历将他真实情感泄露给陈浮生,确定了七八分最终答案,乔麦。
嫁祸?
这家伙一切都是伪装,是高手在扮猪吃老虎,用苦肉计将自己注意力转移到乔麦那个女人身上?异常谨慎的陈浮生并没有早早下定断论,他是一个天生的怀疑论者,到现在都还在苦苦思索当初是凭什么让媳妇青眼相加,还在以最大恶意揣测钟山高尔夫那位母亲背后捅过他刀子、即将继承魏公公集团产业的魏夏草,对青年的“表演”还有一些怀疑,抽完一根烟,陈浮生让黄养神拿出一个塑料袋,大袋子并无奇特,只是比寻常塑料袋厚一些,陈浮生猛地神情狰狞,让那人心一跳,不知为何,他对陈浮生慈眉善目仿佛一切都有回旋余地的恐惧远远超过看似暴躁痛下狠手的黄养神。
陈浮生走到他背后,将塑料袋罩住他脑袋,袋口迅速拉紧,最后塑料袋几乎完全契合贴住他的脸孔,黄养神甚至完全可以观察到他嘴巴困难呼吸的形状,先是嘴,后来连鼻子也用上,但塑料袋密不透风,袋口被陈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