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哼了一声,踏步而前。鲍
大楚、黄钟公等自然而然退开了两步。那人转过身来,往中间的椅中一坐,这张椅子,正
是鲍大楚适才坐过的。令狐冲这才看清楚,只见他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
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他对向问天
和令狐冲招招手,道:“向兄弟,令狐冲兄弟,过来请坐。”令狐冲一听到他声音,不禁
惊喜交集,道:“你……你是任前辈?”那人微微一笑,道:“正是。你剑法可高明得紧
啊。”令狐冲道:“你果然已经脱险了。今天……今天我正想来救……”那人笑道:“今
天你想来救我脱困,是不是?哈哈,哈哈。向兄弟,你这位兄弟很够朋友啊。”向问天拉
着令狐冲的手,让他在那人右侧坐了,自己坐在那人左侧,说道:“令狐兄弟肝胆照人,
真是当世的堂堂血性男儿。”那人笑道:“令狐兄弟,委屈你在西湖底下的黑牢住了两个
多月,我可抱歉得很哪。哈哈,哈哈!”这时令狐冲心中已隐隐知道了些端倪,但还是未
能全然明白。那姓任的笑吟吟的瞧着令狐冲,说道:“你虽为我受了两个多月牢狱之灾,
但练成了我刻在铁板上的吸星大法,嘿嘿,那也足以补偿而有余了。”令狐冲奇道:“那
铁板上的秘诀,是前辈刻下的?”那人微笑道:“若不是我刻的,世上更有何人会这吸星
大法?”向问天道:“兄弟,任教主的吸星神功,当世便只你一个传人,实是可喜可贺。”令狐冲奇道:“任教主?”向问天道:“原来你到此刻还不知任教主的身分,这一位便
是日月神教的任教主,他名讳是上‘我’下‘行’,你可曾听见过吗?”令狐冲知道“日
月神教”就是魔教,只不过他本教之人自称日月神教,教外之人则称之为魔教,但魔教教
主向来便是东方不败,怎地又出来一个任我行?他嗫嚅道:“任……任教主的名讳,我是
在那铁板上摸到的,却不知他是教主。”那身材魁梧的老者突然喝道:“他是甚么教主了?我日月神教的教主,普天下皆知是东方教主。这姓任的反教作乱,早已除名开革。向问
天,你附逆为非,罪大恶极。”任我行缓缓转过头来,凝视着他,说道:“你叫做秦伟邦
,是不是?”那魁梧老人道:“不错。”任我行道:“我掌执教中大权之时,你是在江西
任青旗旗主,是不是?”秦伟邦道:“正是。”任我行叹了口气。道:“你现今身列本教
十长老之位了,升得好快哪。东方不败为甚么这样看重你?你是武功高强呢,还是办事能
干?”秦伟邦道:“我尽忠本教,遇事向前,十多年来积功而升为长老。”任我行点头道
:“那也是很不错的了。”突然间任我行身子一晃,欺到鲍大楚身前,左手疾探,向他咽
喉中抓去。鲍大楚大骇,右手单刀已不及挥过来砍对方手臂,只得左手手肘急抬,护住咽
喉,同时左足退后一步,右手单刀顺势劈了下来。这一守一攻,只在一刹那间完成,守得
严密,攻得凌厉,确是极高明手法。但任我行右手还是快了一步,鲍大楚单刀尚未砍落,
已抓住他胸口,嗤的一声响,撕破了他长袍,左手将一块物事从他怀中抓了出来,正是那
块黑木令。他右手翻转,已抓住了鲍大楚右腕,将他手腕扭了转去。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响
,却是向问天递出长剑,向秦伟邦以及其余两名长老分别递了一招。三长老各举兵刃相架。向问天攻这三招,只是阻止他们出手救援鲍大楚,三招一过,鲍大楚已全在任我行的掌
握之中。
任我行微笑道:“我的吸星大法尚未施展,你想不想尝尝滋味?”鲍大楚在这一瞬之
间,已知若不投降,便送了性命,除此之外更无第三条路好走。他决断也是极快,说道:
“任教主,我鲍大楚自今而后,效忠于你。”任我行道:“当年你曾立誓向我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