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亲到,我家主人也未必接见。”嵩山派左盟主毕竟位高望
重,这人不愿口出轻侮之言,但他显然认为“江南四友”的身分地位,比之左盟主又高得
多了。令狐冲心道:“这‘江南四友’是何等样人物?倘若他们在武林之中真有这等大来
头,怎地从没听师父、师娘提过他四人名字?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听人讲到当世武林中的
前辈高人,却也不曾听到有人提及‘江南四友’四字。”向问天微微一笑,将令旗收入怀
中,说道:“我左师侄这面令旗,不过是拿来唬人的。江南四位前辈是何等样人,自不会
将这个旗放在眼里……”令狐冲心道:“你说‘左师侄’?居然冒充左盟主的师叔,越来
越不成话了。”只听向问天续道:“只是在下一直无缘拜见江南四位前辈,拿这面令旗出
来,不过作为信物而已。”两名家人“哦”了一声,听他话中将江南四友的身分抬得甚高
,脸上便和缓了下来。一人道:“阁下是左盟主的师叔?”向问天又是一笑,说道:“正
是。在下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两位自是不识了。想当年丁兄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
剑伏双雄;施兄在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
头,这等威风,在下却常在心头。”那两个家人打扮之人,一个叫丁坚,一个叫施令威,
归隐梅庄之前,是江湖上两个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他二人一般的脾气,做了事
后,绝少留名,是以武功虽高,名字却少有人知。向问天所说那两件事,正是他二人生平
的得意杰作。一来对手甚强,而他二人以寡敌众,胜得干净利落;二来这两件事都是曲在
对方,二人所作的乃是行侠仗义的好事,这等义举他二人生平所为者甚是寥寥。大凡做了
好事,虽不想故意宣扬,为人所知,但若给人无意中知道,毕竟心中窃喜。丁施二人听了
向问天这一番话,不由得都脸露喜色。丁坚微微一笑,说道:“小事一件,何足挂齿?阁
下见闻倒广博得很。”向问天道:“武林中沽名钓誉之徒甚众,而身怀真材实学、做了大
事而不愿宣扬的清高之士,却十分难得。‘一字电剑’丁大哥和‘五路神’施九哥的名头
,在下仰慕已久。左师侄说起,有事须来杭州向江南四友请教。在下归隐已久,心想江南
四友未必见得着,但如能见到‘一字电剑’和‘五路神’二位,便算不虚此行,因此上便
答允到杭州来走一趟。左师侄说道:倘若他自己亲来,只怕四位前辈不肯接见,因他近年
来在江湖上太过张扬,恐怕前辈们瞧他不起,倒是在下素来不在外走动,说不定还不怎么
惹厌。哈哈,哈哈。”丁施二人听他既捧江南四友,又大大的捧了自己二人,也是甚为高
兴,陪他哈哈哈的笑了几声,见这秃头胖子虽然面目可憎,但言谈举止,颇具器度,确然
不是寻常人物,他既是左冷禅的师叔,武功自必不低,心下也多了几分敬意。施令威心下
已决定代他传报,转头向令狐冲道:“这一位是华山派门下?”向问天抢着道:“这一位
风兄弟,是当今华山掌门岳不群的师叔。”令狐冲听他信口胡言,早已猜到他要给自己捏
造一个名字和身分,却决计料不到他竟说自己是师父的师叔。令狐冲虽然诸事满不在乎,
但要他冒认是恩师的长辈,究竟心中不安,忍不住身子一震,幸好他脸上涂了厚厚的黄粉
,震惊之情丝毫不露。丁坚和施令威相互瞧了一眼,心下均有些起疑:“这人真实年纪虽
瞧不出来,多半未过四十,怎能是岳不群的师叔?”向问天虽已将令狐冲的面貌扮得大为
苍老,但毕竟难以使他变成一个老者,倘若强加化装,难免露出马脚,当即接口道:“这
位风兄弟年纪比岳不群还小了几岁,却是风清扬风师兄独门剑法的唯一传人,剑术之精,
华山派中少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