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山。
峭壁危崖,古木倒盘,霏烟揽翠,鹤饮鸣泉。
景幼南头戴纯紫色莲花道冠,身披阴阳八卦仙衣,腰悬玉佩,宽袖如云,御气而行。
越往上走,山路越是崎岖,两旁削崖夹起,只余中间一隙,飞鸟难渡。
崖上遍生虬松,根纠垂崖外,如龙如蛇,覆阴排幕,绿云遮天。
有不知名仙禽栖于松上,眼显幽光,赤尾长喙,见有生人来,鸣声清越。
景幼南洒然而笑,振袂起身,不多时来到山顶。
展目看去,山顶平若刀削,光滑似镜,或是气温偏低,凌然霜雪,挂梅吐香。
君无悔依然是一身白衣,稳稳当当地站在水面上,寸波不起。
明若秋练般的剑丸在他天门上盘旋,每一次抖动都有数以百计的剑光幻灭生成,锋锐之气,呼之欲出。
仿佛感应到景幼南的气息,君无悔猛的转身,用手一指,剑丸发出一声似欢快的剑鸣,数百剑光合拢,只化为浅浅一道,当空斩下。
远远看去,剑光一线,笔直向前,仿佛能把天幕划开,霸道绝伦。
“好剑法,”
景幼南吐气开声,不躲不闪,玄功运转,自天门中升起一缕神光,向上一托,须臾化为丈许大小,密密麻麻的元磁细密如鳞。
“咦,”
君无悔发出一声惊讶,他只觉得自己的剑光如同陷于泥潭之中,又好似有千万重力压身,寸步难行。
“好。”
君无悔眸中战意燃烧,一声清啸,原本聚拢的剑光抖动,再次化为百道剑光,似虚还实,似实还虚,虚实转化,令人目眩神离。
“这种剑法,”
景幼南眯起眼,暗自惊讶。
以对方的修为境界,明显施展不出一气御百剑,可是他却凭借剑法玄妙,以虚实相应的手法,硬生生地逼出这样的局面。
他真实的剑光隐藏在虚幻的剑光之中,一叶障目,让人看不明白。但只要判断错误,剑丸真正分化出的剑光就会斩出,势若奔雷。
“斗转星移,离合神光。”
面对如此局面,景幼南全力以赴,天门上的离合神光细纹隐去,返璞归真,清亮如水。
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迸发,半空之中,雷霆交鸣,电弧光转。
轰隆,
数百的剑光向四面八方飞去,来回碰撞,如同很多的无头苍蝇撞在一起。
“这是,”
君无悔冷若寒冰的面庞上也露出明显的惊讶,刚才剑光斩下之时,他分明感受到对方头顶上爆出一股奇异的力量,于扰了剑光的路径,让自己偏离了方向。
“好玄妙的神光,”
君无悔把手一招,剑丸当空一收,化为一道流光,落入他袖中。
啪啪啪,
掌声响起,潘越展袖而出,目射奇光,感叹道,“看到你们两人,我才发现,我真的是老了。”
景幼南收起神光,从容道,“潘师兄真说笑了,你可是老资格的金丹宗师,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宗内真人中肯定有你一席。”
“哈哈,你呀,就会说好听的。”
潘越是个爽朗于脆的性子,倒是对景幼南印象不错,大刺刺地开着玩笑。
又说了几句,潘越故意压低声音,小声道,“以后有空多来玩,你是不知道,我整天对着君师弟那个冷冰快,真的是无聊死。”
说完之后,潘越大袖一展,身子纵到半空,然后化为一道精粹的剑光,消失在远方,只余下袅袅声音传来,道,“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景幼南目送潘越离开,笑道,“潘师兄的性子,可真不想是剑修。”
剑修专精于剑,心无旁骛,通常会形成寡言语,冷心肠的样子,像潘越这样活泼的,可不多见。
君无悔抽了抽嘴角,满是痛苦。
自家的这个师兄,剑法高,见识广,知变通,唯有这个啰啰嗦嗦的性子,实在让人受不了。
最近这段时间,虽然他的剑法修为进步一日千里,但每时每刻都好像有五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以他向来喜静的性子,简直是折磨。
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