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是造作,可是,如果真正没有感情的话,这样痛心的哭泣怎么可以造作呢?
铁大山跪在杏儿的一边,在没有人的时候,他会这样絮叨:“你还真这么伤心吗?我大姨对你很好吗?”
“你懂得什么啊?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伤痛后,一个人要成熟好多,而成熟的背后是什么?就是我婆婆给我的关爱和帮助,遇到天冷的时候,我会为了一点小钱,把整袋的洋芋拖到城里去买,买了回来贴补家用,婆婆知道我节省,背着我把自己手上戴着的一副银镯子卖掉了,所换来的钱不多,就给我买了一对护膝,是的,婆婆比我自己更懂得呵护我,其实我自己有关节疼的毛病,这我也知道,可每次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那个而耽搁了或是故意搁置在那里不去想,但婆婆却想到了,戴上暖暖的护膝,我的眼泪都流出了,我不会忘记,也不打算忘记。”
“杏儿,别太伤心了,看你哭成这样子,我都心疼了,我为我大姨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感到骄傲,我相信她老人家上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没事的,我会坚持,一想到我婆婆临走时拉住我的手交到小姨手上的时候,我真的想跪在爹上喊一声亲娘,可惜,我娘也在,我不想因为这个惹我妈生气。我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幸亏我妈收养了我,将我抚养长大,做人要有点良心。”
“你真是个好人!我想我妈会跟我大姨一样幸福的,人生最难得的就是彼此的包容和理解,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她们怎么能不幸运呢?当然,最幸运的还是我了,让我有幸遇见你这么心底善良的人。”
“说什么呢?别说这些了,这是婆婆的灵堂,凡事要以死者为重,有人上香来了,赶紧跪下。”
两个人扑通一下跪下,伴随着一缕黄纸的点燃,一阵哭声又从灵堂上飘了出来。
杏儿的婆婆的丧事办得很顺利,厨房里用的东西都没有剩余和浪费,做的饭菜也都很合大家的口味,在村里的反应也很好。
大婶活像穆桂英一般,站在院子里中间指挥着,村里那帮年轻人还算动作麻利,将院子里的帐篷拆了下来,钢管放在一起,帐布叠放整齐,帐篷里的桌椅板凳也迅速地收拾好,停放在大门口,等车来拉走。
林绯竹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在锅灶前洗碗洗碟子,几大锅的碟子和碗,都要小心翼翼地,一不小心,碰伤的话就不好还给人家了。
望山沟谁家过个红白喜事,所用的碗碟帐篷桌椅之类的东西都是从外面租用的,有租金的,一天多少钱,损坏一个多少钱,东西都是有数量的,因此大婶和林绯竹就担起了这个重任。
大婶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房子里也打扫得一尘不染。外面晾衣绳上,挂着来客的袋子里,每个袋子里都装有一个馒头,在这里叫回盘。
一般谁家死了人,村民都要去随礼,一副馒头,几张白纸。来客走得时候,袋子不能空,这是乡俗,一定要有回盘的。
厨房里该洗的都洗干净了,就剩下将碗碟装箱了,这活风险系数最高,一不小心,磕碰就要赔偿的,对于杏儿来说,哪怕是几块钱的赔款,她此时都付不起,是一种负担,更是一种伤害。
大婶帮忙,拎进来一篮子麦草,好像全部用铡刀铡过,一截一截的。
“这是干啥?”林绯竹感到奇怪。
“为了防止碰上,瓷器这东西一旦碰上,准受伤,我们装箱的时候将这些麦草夹在中间,这样的话就减少了不必要的损失。”
“哦,好办法,真有几下子。”
“没有,只是经历的事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
两个人折腾了一个早上,终于把厨房里的碗碟全部装箱,并清点了数量,确保无误后才送到车上拉走。
大婶和林绯竹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还产生了感情。
林绯竹要走,大婶却拉祝糊的手,依依不舍地絮叨这个絮叨那个就是不肯放林绯竹走。
下午两点的时候,林绯竹就吆喝铁大山:“大山,我们来了都一个月多了,还不想走吗?”
“妈,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啊?这孩子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林绯竹埋怨。
铁大山站在杏儿的身旁,哄着脸,拉着杏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