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拿起来就着这苦茶,慢慢地咀嚼着,好像这就是他一天的支柱。
耿芹菜坐在炕上缝着一床棉被,偶尔抬起头来捶捶脊背,然后又接着低头刺刺地飞针走线。
“来,喝点吃点再做吧,看把你累得。”农尚武端来一杯茶。
耿芹菜看了一眼:“哦,没什么,就是感觉脊背发酸。”
耿芹菜喝了一口茶,立即皱起了眉头:“啊,你怎么喝下去的,跟毒药一样,赶紧给我掺点开水。”
“有那么苦吗?真是的。”农尚武起身掺了点开水进去。
夫妻俩围坐在炉子旁边,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聊着,炉子上的茶杯里咕咚咕咚地冒着泡,屋子里一片热气腾腾。
“农凤竹,这孩子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昨晚我听到隔壁有抽泣声,过去跟她聊了一会儿,我以为她想家里人了,提起让她回家看看,她却拒绝了,还说,从你答应收养她的那天开始,她的亲爸就是你,亲妈就是我,说得我心里酸了老半天。”
“你让农凤竹回家?你是不是不想要她了,想趁机打发走她?”
“老农,你这是什么话?跟我做了这么几十年的夫妻,白做了,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想孩子长大了,想他的亲爸也是常理,我提议我陪她回去看看,毕竟生了她,没想到这孩子就那么固执。”
“哦,这样啊?她哭了?你没问是不是农宇笙那小子说了什么话让她生气的还是真的想家了?如果真的想了,像你说的,咱们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孩子也长大了,该认得还的认。”
“我问了,农凤竹还不想说,只是说她想换个房子,把这间房子给农宇笙腾出来。这我也想到了,农宇笙肯定为房子的事跟农凤竹吵过,还为此侮辱过她。”
“我记起来了,昨晚都12点了,农宇笙还躺在农凤竹的炕上怎么叫都叫不醒他,我以为是真的睡死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个花花肠子呢?&;
“我也很不理解,你说,咱俩都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一点不务实,不上进,整体就把心思全用到村子里这些女人的身上,我真感觉臊得慌。”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阵激烈的敲门声,那声音好像要把这门砸个窟窿似的。敲门声刚停,就夹杂着一阵骂声:“老农,你开门,你管你家的农宇笙吗?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听到骂声和敲门声,农尚武和耿芹菜一前一后急急忙忙去开门。
吱嘎地一声,门开了,门外站着李老头,头上围着头巾但从不戴帽子的古怪老人,平时在村子里他的话不多,见了农宇笙总是客客气气的,有时候还会从老家带点特产送
给他。
李老头是从四川迁到这里来的,说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在望山沟是唯一的外地人家,老人和女儿丫丫生活在一起,以种地为生,生活倒也安逸。
老李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农啊,我老李头也是不容易,老婆死得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我们父女在这里相依为命,没想到,我女儿却屡遭农宇笙的骚扰,就早上喝了口茶的空档,他竟然把我我家丫丫堵在后院里撕扯她的衣服,要不是我去后院喂猪,那小女可就惨了。”
农宇笙一看,旁边站着一个18岁左右的女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嘴角上还有丝丝血迹。
农尚武不知道怎么抬起头,自家的门口,已经围满了村子里村民,男女老少都有,农尚武顿时觉得脸上像烧了一把火似的:“老人家,您起来吧,我这就找他出来。”
耿芹菜转过身,看了农尚武,却没有说话。作为母亲,儿子现在都成这个样子,再不打就要进监狱了。
耿芹菜爱怜地帮丫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拍着丫丫的肩膀说:“孩子,别害怕,你农叔一定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农尚武找了半截钢管,一个箭步冲进后院:“农宇笙,你给我滚出来。”
农宇笙藏在农凤竹的衣柜后面吓得直哆嗦,农凤竹看见搭在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抖得厉害,走上前去按住:“抖什么?行凶作恶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后果呢?再抖爸看见了就别赖我。”
“好好好,我现在才后悔了怎么动起那四川人的脑子了,没想到啊,这老家伙居然给我使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