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大婶假装生气地拍了杏儿一下:“傻丫头,这是什么话?您当然是为你好了。”
这一次回娘家,也是短暂的停留,因为婆婆有病,杏儿是去医院抓药顺道回了一次娘家。家里人还好,只是大婶偶尔和儿媳妇为点小事争吵,看到自己的女儿来了,大婶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又是做这个菜,又是做那个小吃,总之,想办法让杏儿开心。
转眼间到了杏儿走的时候了,大婶准备了一些杏儿喜欢吃的蔬菜,包裹里还揣上几双红色的布鞋,这一双双布鞋是大婶为杏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那均匀的针脚和光鲜的鞋面让杏儿不由一阵心酸:“娘,谢谢您,我都嫁人了,还要您操心惦记。”
大婶也是一阵泪眼模糊:“傻孩子,且不要说你嫁人了,不管你多大,娘都得疼着,惦念着,知道吗?”大婶对杏儿这般特别的感情,主要是来源于杏儿的懂事和孝顺,没有哪个孩子能及上杏儿这孩子的一半懂事。用大婶的话说,杏儿是她的骄傲。
“娘,回去吧!路口风大,别感冒了。”杏儿边走边转身叮嘱大婶。
走了好久,杏儿转身,大婶依然还站在路口,一身黑色的衣服,花白的头发,有几绺被风吹起来凌乱地出现在那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杏儿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在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不是亲娘的亲娘在疼着她,爱着她,杏儿很知足,很开心,于是,她加紧了回家的脚步,因为家里还有另外一个慈善的老人在等着她呢?
直到杏儿的身影慢慢地在大婶的视线中模糊时,她才转身往家里走。路上的小石头藏在杂草中,稍不留神,踩上去就磕得脚疼。这是一片熟悉的树林,穿过这片树林就是当初领杏儿回家的地方了,因此,每次送走杏儿,大婶都在这里盘旋好一阵子,想起杏儿小时候的聪明和机灵,再看看现在杏儿的情形,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种莫名的失落,她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莫名地为杏儿担心。
大伯的坟就在离这不远的河岸上,周围是一棵棵杨树,每到春天来的时候,栖落在树上的鸟儿发出悦耳的叫声,但一到冬天,就只有萧瑟的北风卷着树枝的声音了。
大婶很少去大伯的坟上,这一次,送走了杏儿,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通过小树林来到这里,她觉得杏儿的事,只有说给大伯,才能懂,说给别人,那和对牛弹琴没有什么两样。
这两年,大婶一下子老了很多,因为大伯去世了,有很多事需要她独自去承担,比如儿子的婚事,比如眼下杏儿的事。大婶缓缓地走到大伯的坟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老伴,你躺在这地方好心闲,可害苦了我,又是给儿子找媳妇,又是忙着干地里的活,这倒好,媳妇给找上了,时不时还给我气受,这些我都可以承受,唯独杏儿现在过的日子让我难以接受。老伴啊,杏儿可是咱们收养回来的孩子,现在嫁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把自己老婆和生病的老母亲丢在那鸟不拉屎的山窝里,自己出来打工混自己,抽的那烟可够你抽一火车皮老旱烟的,自己穿得人模狗样的,看咱家的杏儿,一个女娃娃,穿的那衣服,让人看了心寒。这衣服是其次,关键是怕这李煜时间久了在外面再找一个,到那时候,咱们杏儿咋办啊?老伴啊,你在天有灵,求求你保佑咱们的杏儿吧。只要杏儿日子过好了,我也不央求撒了。”
杏儿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大多都是婆婆的衣服以及被单。太阳还悬在半空,院子里搭晒着一些衣物,洗衣盆里还有一些,可是盆里的水已经接近泥浆了。因为自己忙了地里的活,婆婆的衣服和床单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换洗了。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杏儿急忙把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去开门。门开了,是一个长得不高的小男孩,一脸的稚气,看见杏儿就说:“姐姐,你家的电话,很急,让你过去接。”
杏儿迟疑了一下:“哦,等下姐姐,穿件衣服就走。”
小男孩应道:“好的,姐姐。我等着。”
杏儿的婆婆看见杏儿慌慌张张地翻腾衣柜,急忙吃力地从炕上翻身坐起来:“杏儿,咋回事?有人来了吗?”
“没事的,妈,您躺着,村里有咱家的长途电话,怕是李煜打来的,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杏儿一边披上外套,一边急忙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