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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已入秋末,冷风瑟瑟,院子里的古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给这黑夜增添了鬼魅气息。
水潋星早早用了晚膳接着沐浴,之后就一脸愁苦的睡下了,许是这几日来夜不能眠,她刚躺下没多久就传来香甜的鼾声,看起来是睡得很沉,全然察觉不到有异常的气息在靠近。
一缕袅袅迷香透过床幔缓缓散开,伴随着呼吸吸入鼻腔,本来就睡得沉的人彻底昏睡了过去。
一抹绿影上前试探了下确定她真的毫无意识后这才放心的在寝殿里井然有序的翻找起来。
此人正是绿袖,她先是找了墙上暗格,再找梳妆台,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依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有些恼的站在寝殿中间,思索着东西到底会藏在哪,完全不知道身后凤榻上的人缓缓掀开了眼帘。
“果然是你——绿袖!”
水潋星利落的翻身而起,下榻从衣架那边拿了见披风给自己披上,一步步走近僵直不动的绿袖面前。
每走一步她心里都还有那么一丝丝希冀,希望这个人只是身形和衣着酷似绿袖,并不是那个肯为她出生入死的傻丫头。
然而,当她最后一步站在绿袖的面前时,她心里的唯一一丝丝希望也幻灭了。站在她面前的百分之两百是绿袖,她真心把人当家人就算化成灰也会认得。
可她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
“娘娘,你……”
“我怎么还醒着对吗?”水潋星走到梳妆凳前坐下,目光冷厉的盯着不安的绿袖,道,“忘了告诉你,我是个憋气王,你那点迷烟还奈何不了我。”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绿袖转过身去坦然面对她,她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舒妃早就今非昔比了,只是没料到她还挖了这么陷阱让她跳。
“不早,就在御药房那个御医突然暴毙的时候,你错就错在不该连他也杀了,他只不过是说出王御医和两个小太监的事。”如果不是从那一刻开始,她也不想去怀疑她,更不会一怀疑就发现她的每一次存在都惊人的巧合。
“这才是我该做的事。”绿袖不再是毕恭毕敬,清秀的脸上仿佛有杀手才有的冷冽。
“杀人灭口是你该做的事?”水潋星冷冷嗤笑。
“没错!”绿袖毫不迟疑的答道。
“告诉我,那日在藏书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怀疑了绿袖,她也不会怀疑自己为什么能穿到秦舒画的身体里,替代她的人生。
她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记起来了?”绿袖讶异的瞠目。
“你为何要杀我?”如果她猜得没错,秦舒画极有可能是被她从身后捂死的,绿袖若是有深藏不露的身手捂死一个人完全可以不留痕迹。
“因为你活得实在太累,不如死了干脆。”绿袖毫不隐瞒的迎上她的审视,继而道,“不过我没想到你没死,走了一趟鬼门关的你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狂妄、刁钻、不再是只有任人欺负的份,正因为这样也给自己再次招来了杀身之祸。”
“妤贵妃抓走你那日是你的苦肉计?”水潋星淡定的问道,对她的回答并没有太大的讶异。
若是换成她看着秦舒画活得那么自卑,那么苦,她也会不忍,只不过不会像她那样采取那么极端的方法就是了。
“不是。”绿袖坚定的摇头,那次她是真的想保护这个主子。
“我不信。”水潋星嗤笑摇头,“你到底是谁的人?”
南枭国初定天下,绿袖就开始在皇宫里走动了,她选秦舒画是因为她极其不受宠,不轻易受人重视,待在她身边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心思如此缜密,一定是精心策划过。
绿袖摇头不语。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是燕太妃吧?”水潋星肯定的道。
她也想过是夜妤,可是夜妤没理由会在第一次要陪她演苦肉计的时候也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日出了轩雪楼,我追可疑人进了巷子后是你把我打晕的对吧?因为你知道我能够让安逸王和皇上起冲突,所以干脆把我打昏让安逸王把我救回去,然后你再告诉皇上说我去了安逸王府,不巧,接下来发生的事正合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