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刘峰脸上带着笑,看了看徐贺脚下的石灰砖。猛然间出脚如电,重重一跺,暗中运上了全身的劲力。脚跟落处出咔嚓一声清响,砖面上登时裂出一道龟纹。“这砖定是惹了老爷不悦,小的帮老爷出气。”刘峰恍然无事道。
徐贺看着地上的裂纹,又看了看刘峰,很想说一句:我看你不悦
不过终于还是没有吐出口。
艾嫂换了一套不太露肉的衣服出来,见徐贺站在檐下,便去招呼:“徐老爷怎地不坐里面?”她顺着徐贺的目光一瞥,看到了地上的裂纹,双腿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上:“老爷有何吩咐,奴家定然照办。”
徐贺想若是吃饭,恐怕还要惹出更多麻烦,但是就这样走了却不甘心。他道:“算了,随便弄些点心来,我先去玩两把。??今日玩的客人多么?”
艾嫂心道:赌钱总没有什么可以挑刺的了吧?连忙道:“多,多,正好有一批浙江来的豪客,嫌奴家这儿没有能够对赌的金主呢。徐老爷正好叫他们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
徐贺本就是冲着羊牯来的,顿时心情好了不少,正要穿堂而过,脚下却是一顿,头对刘峰道:“赌桌上没父子,你若是再小题大做,我便要你好看!”这话说得声音不小,却更应了色厉内荏的老话。
刘峰嘿嘿一笑:“我不懂赌桌规矩,只听老爷的话。”
难道是我叫你掀桌子打人的!
徐贺后槽牙痒,道:“若是再来搅我兴致,莫怪我赶你去!”
刘峰也不答话。只是憨笑。
牛大力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人嬉笑怒骂抹脸就来,能打能扛,不知什么来头!佐哥儿竟然连这种豪杰都能招揽麾下。这不是要逼死我们打行么?
他也不多说,默默跟在后面。他的任务除了要策应刘峰,有时候还要推推手。
从一进过二进的月门前,原本看门的护院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徐贺轻车熟路进去,果然听到了里面传来浙江口音。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点了灯笼火把,摆着八张赌桌,一个个壮汉围着桌子吆五喝六。有喊大小豹子的,肯定是在掷骰子;有喊天王地杠的,肯定是在推牌九;还有打双6的、转轮盘的、打马吊的,不一而足。
徐贺对掷骰子押大小情有独钟。这游戏十分简单,不费脑子,而且短频快。哗啦啦一阵响,银子便拿出拿进,十分刺激。他走到赌桌前。艾嫂当即示意护院上前帮他腾个位置出来若是让刘峰动手,不知要闹成什么结果。
那两个护院还没来得及上前,只见刘峰已经抱着银箱硬撞开两个高大的赌客,不管不顾将三四十斤的箱子往赌桌上一砸:“我家老爷要玩,玩不起的,滚!”说着,他掀开箱盖,露出里面的银锭,又拿出一锭砸在桌上:“十两一局,上不封顶!”
十两开一局骰子。这已经算是豪赌了。
其他赌客有冷着脸散开玩别样去的,也有留下笑呵呵看热闹的。
艾嫂连忙命人给徐贺搬了椅子坐着玩。
徐贺初时还觉得挺有些虚荣,坐下之后才现这一桌就成了他跟庄家对赌了。那庄家还不知道外间生的事,只把刘峰看做一般的豪奴。并不以为然,仍旧用平素慵懒的声音唱到:“买定离手!”说着便摇起了瓷盅。象牙的骰子撞在青瓷壁上,出清脆如铃的一串响声。
徐贺假装听了听,将一锭银子扔在了“大”字上。
就他一个赌客,庄家自然也不用多等,猛地将赌盅往桌上一落。旋即开盅唱道:“一一三小!”说着,一手已经麻利地取了七齿铁筢子,将那十两银子搂到身前,拨入下面的银筐里。
大赌场用筹码,小赌档用现银。此刻那银筐里的银子已经有了薄薄一层,听到这大锭落下去的声响,庄家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光阴如金,多开一盅就是多一笔收入,不等余音散去,他已经再次摇响了赌盅,抑扬顿挫地唱着:“买定离手咯!”
徐贺取了一锭银子,再次扔在了“大”字上。
“开!一二三小!”庄家边唱边收银子,动作一气呵成。
旁边有赌客笑道:“比刚才好了一点!”
徐贺心中恼火,他是来宰羊牯的啊!
“买定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