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公子勾引有夫之妇的标准套路啊!再下一步可不就是找虔婆通门路,用潘驴邓小闲五字真言去砸么?
“佐哥儿……”棋妙面露难色。
“怎么?”徐元佐斜眼道。
“听说。王四娘的丈夫回来了。”棋妙支吾道。
徐元佐微微皱眉,道:“那又如何?”
棋妙暗暗吸了口气:是了,佐哥儿从来不畏艰难,肯下工夫,银子又多。岂会怕个贩丝的小人物?
“我这就去准备肩舆。”棋妙虽然不乐意,仍旧履行了自己的工作。
徐元佐觉得棋妙的情绪来得诡异,大约是少年人的想法本就难以捉摸。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耗精神,仍旧想着王四娘的小生丝店。
湖州是天下生丝头一块招牌,可谓撑起了整个浙江的生丝美誉。徐元佐若是时间来不及,宁可放弃杭州之行,也要来湖州好好看看。
之所以选中了王家的小店,乃是因为王家生丝店在湖州也算是比较少见的经营模式。
天下流行的经营模式,是乡村妇女养蚕,缫丝,卖给来收丝的商贩。这些收丝的商贩往往有牙行背景,或者熟悉各牙行的价格,可以把这些丝卖个好价钱。然后牙行会将这些生丝卖给海客,或是各家小店铺,用以制造丝绸锦缎。
在这种模式之下,经营者和生产者分离,而王家小店却是合一的。在养蚕季节,王家四娘负责养蚕,丈夫去买桑叶自用,多的还可以转卖给别人。等收丝之后。王家男人还要从乡下收丝,然后自己开了这家门脸房卖丝。
王家已经涉足了生丝产业的整个链条。
这样做的人家并非王家一家,而王家却是做得最成功的。
成功之处在四娘的养蚕环节。
养蚕缫丝是黄帝时代就有的行当,可以说是华夏服章之美的基础。时至今日。北丝不如南丝,因为蚕种已经发生了变化,南方的养蚕技术积累也更加发达。
南方蚕丝中,乡村几乎家家都有人养蚕,少的一张布。多的四五张布。许多人家还选育了适合当地的蚕种,收益更高。
在城市中养蚕的人却很少。因为城市居民的生活压力较轻,不需要进行养蚕这种几乎要脱一层皮的辛苦行当。其次是城市中环境难以控制,蚕容易生病,一旦发生蚕病,那可就是血本无归。所以很多新从乡村迁往城镇的妇女,虽然曾经也养蚕,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营生,转而投向安全、收效同样不低的纺织业。
王四娘在这个时代,简直属于劳模性质的优秀女性。因为家传的养蚕技术过硬。她非但在城中养蚕,而且还养得不错。虽然一年下来收益比人家多得有限,但是足以引起徐元佐的注意。
肩舆穿街过巷,很快就停在了王家生丝铺前。
几个老婆子对徐元佐指指点点,显然对于贸然闯入这个封闭社会的陌生男子颇多揣测。
一个包着抹额的老虔婆更是假意凑了过来,轻飘飘地甩了一句:“王老实回来了。”这言下之意便是:若是王老实不回来,她倒是愿意牵线搭桥。
徐元佐撇撇嘴,看到了一个面相老成的男人,满脸警惕地望着他。
“这位就是王老实?”徐元佐下了肩舆,也不需要棋妙先去给他搭架子。直接上前问道。
王老实退了一步,对这位相公先生显然有些敬畏。
“正是我家掌柜的。”王四娘从后面出来,见了徐元佐连忙道:“我家掌柜的不太会说话,相公勿怪。”说罢又转向王老实。道:“这位便是松江来的大豪客,徐相公。”
王老实期期艾艾挡在浑家前面,像是护崽的母鸡。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向徐元佐行礼的。
徐元佐也不会堕了学校的体面向个小商贩行礼,直挺挺地站在门口,道:“我来了两回。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王老实一听徐相公是来找他的,顿时轻松了许多,欠身问道:“相公寻我有什么事体?”
徐元佐扫了一眼左右的八婆,护卫连忙上前在彼此之间隔开了一道人墙。
王老实看着那敦实带着血气的老浙兵,刚刚送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咱们进去慢慢说话。”徐元佐向前迈出一步。他身材上高出王老实半个脑袋,又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