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廉宪单枪匹马,如何清丈田亩?下面的属官会尽心尽力么?属官下面的胥吏是否会贪赃枉法?”徐元佐连珠问道。
海瑞静静道:“自有三尺法在上。”
“呵呵呵。”徐元佐笑了:“三尺法的确令人畏惧,不过怕是廉宪误会了它之所以令人畏惧的原因。”
“哦?愿闻其详。”
“譬如太祖定下的剥皮充草,不可谓不严,为何仍旧有人为了黄白之物甘冒风险?”徐元佐设问自答道:“因为十个贪官里有九个半不会被抓,所以哪怕刑罚再严酷,他们也会心存侥幸;若是百人犯罪,最多只有一人能够漏网,我相信哪怕只是笞杖之刑,也足以震慑了。”
海瑞轻轻抚须,陷入沉思之中。
他一直都不能理解那些冒着砍头、充军等重刑去犯罪的人。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抓出一个杀一个。这非但没有震慑宵小,反倒让正人君子有些气馁怎么总是抓不完。
“有人说法有震慑之威。”徐元佐轻笑一声:“我倒觉得,关键还在于执法之严,司法之公,方有震慑之威。廉宪手下无人,如何执法司法?”
“地方上,总有清廉公正之官。”海瑞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
徐元佐当即接道:“我是信的,不过您并不相信。”
“为何这般说?”海瑞皱了皱眉。
“廉宪早就预设天下没有清官正官了,唯君独清独廉,故而是位孤独忠臣。”徐元佐道:“否则您为何要微服私访呢?不正是因为不信任,从而存了对立之心么?”
海瑞还从未遇见过如此放肆的生员,恨不得跳下马车……不过他又知道这个徐元佐并没有胡说八道,更可以说是句句刺在心头。
“我是希望海青天常在江南的,不过您若是不能明白‘环环相扣,徐徐图之’八个字,恐怕呆不长。”徐元佐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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