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雨问道:“那位阿青女侠使得便是锻体熔剑功么?”
离剑兀自神色迷恋,说道:“她武学难描难述,我所见不过冰山一角,怎可擅评?我跪在她面前,不停磕头,知道自己一生一世皆忘不了她。我恨不得她刺我一剑,让我死了,以免这般无穷无尽的苦恋。可我又想:我与她相比,真是微不足道,如同蝼蚁、尘埃一般,但我要让她真正的高兴,让她器重我,那唯有一途。”
迫雨喃喃说道:“杀光藏剑冢门人,杀死独孤剑魔。”
离剑说道:“不错,不错,唯有如此。本来独孤剑魔武功何等了得?连山石都能斩断,就算练到我如今地步,只怕仍远不及他。我苦思多年,有朝一日,不惜偷学残灭派的功夫,如强盗般杀人夺剑,终于领会了‘锻体熔剑功’,有了这功夫,佐以藏剑冢宝剑,就算我一人难以取胜,但数十年来,我神剑宗吸纳无数剑豪名家,大伙儿齐心协力,说什么也要找出独孤剑魔,将藏剑冢一锅端了。”
他站起身来,按住迫雨肩膀,迫雨手握剑柄,若他稍有加害之意,立时便反击过去。离剑却全无此心,说道:“迫雨,你与千血剑一体同心,乃是数百年来罕见的机缘,你若助我一臂之力,在此战中立下大功,我便将这门主之位传给了你,如违誓言,叫我离剑粉身碎骨,为世人唾弃,为祖师娘娘憎恶。”
迫雨心下迷茫,千血却小声道:“那藏剑冢的剑魔与我有深仇大恨,将我囚禁多年,我救你性命多次,你需得报答于我,助我饮藏剑冢门人之血,杀光他们,杀光仇敌,杀光所有忘恩负义、迫你害你之人。这离剑要你相助,你权且答应下来又何妨?待你大权在握,威震天下,那原先瞧不起你、诽谤于你之人,大可一个个宰了,让我吸干他们鲜血。”
迫雨抬起手,摸了摸胸前九狐留下的破口,此时已然不疼,甚而有些麻痒,厚重的疤块如同黑暗,笼罩在他心上,而千血劝·诱之下,原先痴情爱意渐渐消失,凶残恨意却如乌云般蔓延。
他想:“什么都是假的,爱人、亲人、权谋、朋友,一个个儿都虚情假意,唯独神功神剑才可倚仗。我要练成至高无上的功夫,让所有人臣服于我,谁敢反抗,我便将谁杀了。”
他想起九狐挖他心脏时的神色,嘴角上弯,目光狂热,鲜血顺着她脸庞、眼角流下,那神色如此欢愉,却又美艳绝伦。
迫雨舔了舔嘴唇,觉得万分干渴,千血剑似在欢庆,因而放声大笑,听在耳中,如同雷鸣。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与千血剑心神相融,再无隔阂。
他跪在离剑面前,朗声道:“多谢师父既往不咎,宽恕弟子罪孽,从今往后,弟子愿效犬马之劳,哪怕成为师父手中杀人的剑,弟子也心甘情愿。”
离剑微笑起来,模样甚是喜悦,忙将迫雨扶起,说出自己心中制胜秘法,迫雨越听越惊,一时说不出话来。离剑又嘱咐几句,命迫雨好好养伤,随即离帐而去。
李若兰随飞蝇回到木鹿城,找到李书秀、赤蝇藏身之地,此番重逢,各自惊喜万分。李书秀问起其中经过,李若兰夸大其词的说了。李书秀听那离剑居然胡作非为,不禁恼怒,骂道:“枉他一代宗师,真是不要脸之至!”又听飞蝇在紧要关头出手相救,松了口气,望向飞蝇,笑道:“我先前还怪飞云大哥胆小呢,原来他脑子好使,与咱们一味蛮干逞强,实有天壤之别。”
李若兰道:“可不是吗?若他不在,咱们非栽在神剑宗手上不可。”又摸出那烤熟的山雀来,吹嘘它疗伤神效,李书秀信以为真,忙让赤蝇将这山雀再烤了烤,趁热服食下去,飞蝇见状,便也暗中替她医治,内力到处,当真有去腐生肌之能,过不多时,李书秀也好了大半,她惊讶至极,与李若兰兴奋交谈,叽喳不休。赤蝇只听了几句,便知道乃是飞蝇相助,有心点破,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敢。
在那大宅中再度过一晚,四人带着幼童,趁夜出城,直奔巴比伦而去。
他们虽各自轻功高超,但顾及赵火,只能半夜赶路,而途中屡受惊扰,颇不太平。原来金帐汗国大汗中元帝忽必烈计谋,与当地突厥贵族起了冲突,双方各自派兵征战,碰上这等天灾,百姓遭殃,各城镇皆有不平之事,李若兰、李书秀侠义为先,见不得欺凌之事,而赤蝇虽胆小怕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