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打坐,脸色发青,气息全无,似已然死了。而鹿角僧神色悲悯,坐在众人之中,空中低声念经,甚是虔诚。
张千峰见着仇人,当真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立时斩了这老僧脑袋,他蹿上几步,霎时来到近处,指着鹿角僧道:“老妖僧,我师妹人在何处?”
鹿角僧缓缓站起,脸色变化,不露喜怒,说道:“施主,令师妹便在我身后神殿之中。”
赤蝇极目一望,果然见其后隐隐有一宏伟精美的庙宇,庙宇前有许多塑像,雕刻繁复,但形状凶恶残忍,令人发指。
张千峰喝道:“还不快给我让开?”拔剑跃上,来到三尺近处,一掌拍出,正是他深藏不露的绝艺“阴阳天地掌”,这一掌力道极为凌厉,鹿角僧识得厉害,朝后一跃,只听砰地一声响,地上碎了一个大坑,若这一掌挨在实处,或已筋骨寸断而死。
鹿角僧点头道:“施主既然有这等神功,为何先前不用?莫非老衲功夫不济,施主竟不瞧在眼里么?”
张千峰怒道:“废话什么?”又是劈出一掌,鹿角僧再一闪躲,掌风击中石柱,石屑纷飞。鹿角僧稍一折转,轻飘飘的飞上半空,隐没在层岩之后。张千峰发足追去,却不见了这老僧踪迹。
便在这时,那些看似圆寂的老僧蓦然跃起,凄然尖啸,朝众人扑了过来。赤蝇急道:“他们全是鬼人!”见这些老僧身形快捷,绝非先前宫殿中鬼人可比,不敢硬接,躲在一旁,避开数人扑咬。
李书秀娇喝一声,全力使出流星剑,剑光流离,似电似雾,刹那间杀伤三人。其余妖僧全然不惧,似拼命般朝她抱来,李书秀足尖一踩,飘然升空,拉住空中石笋,这么轻巧一扭纤腰,剑气漫漫,又刺死数人。
鹿角僧不知躲到何处,但洪亮佛语却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说道:“这位女施主既然手持流星剑,想必便是独孤剑魔门下的仲裁使者了,果然神功无敌,老衲生平罕见。”
李书秀虽内力深湛充沛,但仍被鹿角僧这“当头棒喝”的功夫震的气息微乱,张千峰也是如此,赤蝇更是头晕眼花,不知所措,急忙运心法抵御,这才好过了些。
李书秀挥剑击退强敌,仰天喊道:“鹿角和尚,你抢掠弱女,躲躲藏藏,算什么一代宗师?”
鹿角僧叹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大谬。那女子并非什么弱女,老衲也从不以宗师自居。洁泽姑娘生性狂妄,被捉之后,自称为仙门中人,对咱们颇多鄙夷。老衲有心考验于她,便让她也转做‘魁京’之躯,让她品尝这些劣民血液,她倒也颇乐在其中。可见她这仙人,当得颇名不副实,实则与我等无异。”
张千峰眼中有如火焰,喝道:“你出来,我要把你抽筋扒皮,令你粉身碎骨!”呼呼出掌,阴力席卷,阳力压盖,霎时又击毙数个妖僧。
鹿角僧又道:“我这些师弟并未练成‘非鬼非人道’,他们跟随我远行而至,如今为了见证修罗之生,奉献血肉,在此化作鬼人,又命丧于此,得了圆寂,老衲既悲且喜,只要此事一了,老衲也必将追随他们而去,以证我残灭宗焚躯大道。”
张千峰道:“什么修罗?哪里来的什么修罗?”
鹿角僧道:“数年之前,老衲曾与波斯明教的阿修罗长老探讨武学,这位长老亦暗中敬拜阿修罗,故而以此自名。由他口中,老衲得知这西域荒漠之中,或留存有一修罗教派,与老衲残灭宗系出同源。老衲当时便有找寻之意,但俗务缠身,未得其便,不久之前,方才向元帝辞行来此。”
张千峰无心听鹿角僧胡扯,但却又找不着他,身旁妖僧攻势更为紧密,留存僧人武功绝非泛泛,五、六人联手,李书秀与张千峰一时也难以取胜,而鹿角僧口发佛号,更扰得他们心神不宁。
鹿角僧喊道:“这星月陵城中,原住着一位身患重病的领主,名叫‘千眼’,他笃信修罗,练了我残灭派的功夫,居然进境奇快,身上现出种种异状,此地僧侣皆以为他乃阿修罗化身。但他成了魁京之后,练功遇上障碍,难以再有进益。老衲与此地众僧商议,翻阅无数古籍,得知唯有令他痛饮练有仙家真气的魁京之血,再佐以无数凡人血液,方能令他大成。”
张千峰吓得魂飞魄散,大声道:“你你让那‘千眼’领主吸了我师妹鲜血?那我师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