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狄江咬牙忍耐,但仍出滋滋之声。韩霏将尖锥搅动,狄江“啊”地一声,终于痛呼起来。莱宁泣不成声,喊道:“我求求你,莫要伤他。”
韩霏又戳几锥,鲜血溅入她眼中,她眨了眨眼,只觉天地间唯有黑色红色,她喜道:“我开了玄夜天眼,我成了圣女啦。”虽然在大笑,但她心中凄苦悲凉,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她不眠不休,残酷施虐,足足两天,狄江身子健壮,但也承受不住,气息渐渐微弱,总算韩霏得玄秦号令,甚是小心,这才保住狄江性命无碍。莱宁虽未受折磨,但在旁目睹,备受摧残,哭的连泪水都干了。
归燕然知道自己已死,整个人飘飘忽忽,在星空中随风飘荡,甚是自由畅快。他被某物指引,往某方游去,先前见到的那扇可望而不可及的大门,离他越来越近。
他见那扇门由冰雪凝聚而成,似蓝似白,毫无瑕疵,他本以为需得硬闯过去,岂料轻轻一碰,他便穿了过去。
他不再感到痛苦了,他终于抛弃了一切,他得了圆满,见证大道,玄夜伏魔功陡然剧增,达到他做梦也不曾想到的境界。
他睁开眼睛,见自己埋在土里,不知是何人而为。他破土而出,见四周草木如坟,荒凉僻静,与他母亲墓地相似。
他赤着身子。因而想去找件衣衫,但一转眼,见身旁正有一件。那袍子样式古怪破旧,似是历经千年。穿越时空,从异域国度飞来的。
他使动神功,朝上一跃,霎时越过数十丈,安坐在玄天楼之上。运功一探,刹那间,方圆数十里之内,诸人踪迹皆无所遁形。
他想起初遇玄秦之时,他说过类似的话。归燕然以往斥之为无稽之谈,但他眼下终于信了。
他来到地窖之中,推开房门,见狄江遍体鳞伤,心神涣散,人事不知。莱宁一见到他。如见救星,嘶哑喊道:“师父,师父,你快让你老婆住手啊!她成了妖怪,成了妖怪啦。”她叫了几声,精疲力竭,晕了过去。
在那两人之前,有一怪物背对着他,佝偻身子,但却颇为高大。似乎足有十尺。她浑身缠绕黑烟,烟雾化作棱角尖刺,凝聚在她皮肤之上,又生出一条漆黑的尾巴。有如蝎子一般。
那怪物回头相望,容貌与韩霏相似,但却远比她美貌,她霎时厉声尖叫,吓得瘫软在地,喊道:“你你怎地活过来了?我是在做梦?我定然是在做梦。”
归燕然望着那怪物。只觉她如此渺小,毫无出奇之处,她害死归燕然自己,又害死了他的孩儿,归燕然本该恼恨至极,要将她挫骨扬灰,但在此刻,他却觉得报复之意荒谬可笑,不值一提。
他又想起玄秦来,他曾经说过的故事,那西方的邪教,那恶毒的教主,玄秦服毒自尽,死后重生,饶了他的仇人,成了邪教的教主。
那邪教不正是玄夜教?那教主不正是莫忧么?他说的是千年前的旧事,但归燕然却以为那事并不遥远。
归燕然心道:“我怎会那般蠢?竟一直不曾察觉?”
冥冥之中,有神识不让他想通此事么?
韩霏咆哮一声,手指一动,归燕然身旁影子突然活动起来,化作尖锥,刺向归燕然。归燕然不闪不避,那尖锥来到近处,登时受震碎裂,归燕然手指一弹,韩霏闷哼一声,登时倒飞出去,足足撞破三四道墙,但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她成了怪物之后,体格健壮,乎归燕然预料。
归燕然奇道:“韩霏,你怎地会成了这幅模样?你又怎会这等功夫?”微微思索,立时有所顿悟:“原来人影之中,暗藏真气,正被她所用。”
韩霏指着归燕然道:“你为何还活着?你你啊!”
她眼中蓦然现出又崇拜,又恐惧的光芒,她见归燕然身上黑气腾腾,四处蔓延,有如疯长的树木,已将这地窖围得水泄不通,她尖声道:“这是‘夜神天衣’,为何你也是玄夜?为何世上会有两个玄夜?”
归燕然想起与韩霏初遇情景。
他对她道:“你还是莫叫我魔神啦,我并非玄夜,将来若真有玄夜现身,你又会‘伪神,伪神’的叫个不停。”
她答道:“魔神你救我性命,对我这般深情厚谊,我若再生出亵渎之心,天理不容,死后堕入永夜地狱,被魔影撕咬,万世不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