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轻轻一抛,那铁葫芦登时慢慢飘行,朝腾千录飞了过去,但速度奇慢,仿佛有细绳在空中吊着一般。众人见他功力不俗,立时止住嗤笑。
腾千录退后一步,先前那护卫伸手抓向铁葫芦,稍稍一碰,身躯巨震,腾腾腾退了三步,脸色铁青,呼吸沉重,而那铁葫芦毫不受阻,继续朝腾千录飘来。腾千录稍显惊慌,喊道:“赵甲,关乙,张丙,帮忙拦住此物!”
另三位护卫应声而出,一人伸掌挡住铁葫芦,咬牙运功,脸上青筋暴起,令两人则抓住第一人胳膊,各运内功相助,三人齐声暴喝,内力涌动,瞬间奏效,将那铁葫芦拦了下来。腾千录弯腰一抄,将那铁葫芦拿在手中,沉吟片刻,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葫芦僧人的传人到了。”
场中群雄大多没听过这葫芦僧人的名头,一时互相询问,惊声喧哗。那黑袍汉子也颇为惊讶,他本意是显摆功夫,没料到竟被认出师承,他说道:“师尊退隐江湖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只有在下这一个徒儿。他年纪越大,越懊悔昔日所犯杀孽太重,又听闻这苍鹰重现江湖之事,故而命在下前来,不让那九鼎真经落入奸徒手中,以免为祸武林。”
腾千录捋须微笑道:“想来是你师父回忆往昔,对比今朝,深怕天道轮回,往事重演吧,他当年为了夺得那‘大喜大悲神功’,在江湖上掀起多少腥风血雨,最终闹得亲友仇家尽数丧身,孤身一人,隐居深山,如今四十年过去,神功可算练成了么?”
黑袍汉子不答,朝那铁葫芦指了指,腾千录瞧那铁葫芦上刻有两张脸,一脸大哭,一脸大笑,仔细一瞧,并非雕刻,而是指纹印上去的。
他霎时神情萧肃,叹道:“这果然是‘悲喜指力’的功夫,葫芦僧人将那一身武艺传给了你么?你既然身负如此神通,又为何要贪图那‘九鼎神功’?”
黑袍汉子答道:“正如在下先前所言,在下此行,并非有所图谋,而想要将一场武林浩劫消弭于无形,以防惨剧重现,生灵涂炭。”
腾千录沉吟片刻,笑道:“你本意真是如此?我可有些不太相信了。上来吧,似你这等机智心思,将那苍鹰交到你手上,倒也并无不可。”
黑袍汉子听他说“似你这等机智心思”时,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又有些尴尬:他此次前来,确实并非出于正义侠道,而打着将九鼎真经据为己有的心思。他本身武功已经极高,若能再修习这九鼎神功,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只怕并非痴人说梦,他想到此处,心头火热,也不在意腾千录暗讽,走上前,双手负背,神色平静如常。
众人见这黑袍人神神秘秘,武功又高得出奇,随手抛掷暗器,腾千录手下一众高手,要四人方才勉强拦住,一时间都心生畏惧,也不敢再献丑自荐。
腾千录又等了半晌,脸色渐渐变得焦急起来,但他隐藏的极好,除了苍鹰与雪冰寒之外,旁人都没察觉出来。两人同时想道:“他之所以让众人毛遂自荐,搞出这么多花样,原来是在拖延时间,他是在等什么人么?”
庭院中寒风席卷,夜色渐暗,群雄站了半天,无不焦躁,有人骂道:“千言万语,你到底在磨蹭什么?”
腾千录立时仰天大笑,说道:“大伙儿闹了一天,准是饿了、累了,咱们先各自回屋,吃饭歇息,等稍稍舒坦了些,再商议正事不急。”
众人闻言大怒,刹那间出言喝骂,恶形恶状,李麟洪、常青子与黑袍汉子也朝他怒目而视。腾千录脸皮极厚,平静如常,正想转身进屋,忽然间,对面屋檐上出现两个身影,轻轻一跳,落在地上。这演武场四周围墙高约两丈,有如城墙,但那两人随意来去,轻功极为了得。
腾千录有些兴奋,急忙让护卫喊道:“两位客人行色匆匆,却又姗姗来迟,可是从远处赶来的?不知两位尊姓大名,来此所为何事?”
那两人来的好快,从众人头顶上飞身而过,来到近处,解下兜帽,其中一人约莫三十岁年纪,神情淡然,却又有些愁苦,像是位落魄秀才。另一位女子大约二十岁出头,容貌绝美,眼眸如黑宝石般晶莹剔透,竟像是一位哈萨克族的少女。
那少女匆忙说道:“我是雪莲派的安曼,这位是我的同门于凡,腾千录先生,咱们是为了所谓的‘苍鹰’而来!”
这两人名头何等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