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尖生出一根红色尖针,刺入老胡脖子,老胡闷哼一声,登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又觉得身子越来越弱,似乎浑身气血顷刻间飞速外流。但其中滋味儿,果然**蚀骨,飘飘欲仙,脸上露出微笑,过了片刻,就此死去,但笑容兀自未消。
莫忧深吸一口气,闭眼调理内息,神情沉醉,仿佛刚刚与恋人欢爱一场。他将老胡庞大的身子举起,只觉此人轻了不少,自然是血液被吸了大半之故。他将老胡远远抛出,扑通一声,落入江水,但却并未沉下。潮汐一卷,又将此人尸首送了回来。
在不远处,又躺着那位老卫的尸首。
莫忧苦恼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正欲离去,忽然只听左首传来喀喀一声响,莫忧一皱眉头,朝那边走去,蓦然间,一个身影翻身出来,手持钢刀,朝他斩落,莫忧避开一刀,瞧那人容貌苍老,神情又凶又怕,正是昔日此地江龙帮舵主黄松公。
莫忧退后一步,伸出两根手指,斜着一探,登时夹住黄松公单刀,同时运功一震,黄松公通体酸麻,难以为继,立时跪倒在地。
黄松公怒道:“我就知道是你这贱人,我那三个老兄弟在筵席上对你出言不逊,你这妖怪心怀厌憎,故而起意杀害!今夜老夫落在你手里,给我一个爽快的吧。”
莫忧皱眉道:“黄二爷,你误会我莫忧了。我杀他们三人,并非出于私怨,而是源自大义。至于黄二爷你,我是万万不会杀害的。”
黄松公骂道:“你这妖女,到了此时,还在假惺惺的胡说八道!我这三个手下,最是与世无争,也非汉奸恶徒,怎会涉及到大义?”
莫忧道:“黄二爷,你仔细想想,这三人平时都是贪杯好酒之徒,重利好赌之辈,又没什么了不起的才能,只不过跟着你时日长久,这才受到你的重用。昔日元兵监视不严,你们也没做出什么大事,不涉机密,无关痛痒,留着他们,并无大碍。但此刻跟了李堂主,他们三人见了太多隐秘,甚至知道李堂主的藏身之处,万万不可再纵容了。我若不杀他们,迟早有一日,会闯下莫大祸事。”
一阵海风吹来,寒冷入骨,黄松公陡然清醒,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莫忧所言非虚,他颤声道:“是李听雨派你来杀人的?”
莫忧笑道:“李堂主妇人之仁,如何下得了手?而吴陵不过是一介武夫,不知其中利害,李若兰武功虽高,心思淳朴,不涉世事;雪冰寒虽然聪慧,但也是滥好人一个。至于鹏远与归燕然,也不会为此操心。我思来想去,唯有暗中行事,除去这三个隐患。”
黄松公虽对李听雨不满,但其实深明大义,自知其中因果利弊,想起自己一时糊涂,险些害了江龙帮抗元大计,不禁郁闷难过,又见爱将惨死,登时老泪纵横。
莫忧走到他面前,低声道:“黄二爷,我不杀你,但也不能就此放你走了。”他张开嘴,嘴中伸出两颗尖牙,轻轻咬上黄松公脖子,黄松公只感一痛一痒,一颗心轻飘飘的,酥麻麻的,四肢百骸,舒坦无比。
过了片刻,莫忧松开嘴,见黄松公神智迷糊,垂首跪地,他割开自己手指,滴落几滴鲜血,喂入黄松公嘴里。黄松公身子一震,抬起头来,望着莫忧,眼神渐渐由空洞、迟钝,变得崇拜、狂热。
他颤声道:“主人,你对老头儿有何吩咐?”
莫忧先前挤出的鲜血,乃是他体内精华所在,等闲不可轻易动用,恢复起来耗时长久。此刻他身子虚弱,神情憔悴,但见自己已全然操控住黄松公心神,不禁微笑起来。昔日在那仙岛之上,母灵花也是用这般手段,这才制住觉远,将其操纵,有如傀儡一般,莫忧的**术,自然远不及母灵花,但这黄松公与觉远相比,也如同虫豸一般,此时对莫忧服服帖帖,毫无半点反抗之心。
莫忧道:“你先起来吧。”
黄松公一跃而起,身手矫健,好似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莫忧又道:“从今往后,你暗中听我的话,但在外人面前,不可对我露出半点恭敬,听明白了么?”
黄松公又跪倒在地,连声答应,不停磕头。
莫忧道:“我这就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免得惹人生疑。”说罢闪身而去,走入街头转角。
黄松公痴迷的拜了一会儿,这才欢欢喜喜的站起身来,走向远方。